安得返魂香一屢---《柏舟》 左相(第2/2頁)



  與真騎的那一場戰鬥其實才是兩個月前的事情,在楚雙河的感覺裏卻已經象前世一樣遙遠。仔細想起來,禁衛虎翼軍那些黑甲精騎大概也並不僅僅是“護送”真騎南下。戰役結束後馳往八松的快馬,與其說是報捷,可能還是復命更加恰當些。

  國中疑忌左相,銷金營的將領們心裏都有數,其實左相自己更清楚。畢竟文官領軍,而且在夜北一紮就是好幾年,不由得國主不擔心,夜北地大,國中的耳目還不知道有多少。不過左相行事坦蕩,從來不已諜細為憂。與真騎交戰後,他自己也說了,春天路通了,他便回八松去。這話並不僅僅是說給銷金營諸將聽的。

  不料還等不到春日融雪,八松就連續派出幾位特使持休王金堞南下天水,剝去應裟的軍權相位,最後竟然派了宮中殺手行刺。不管休王的舉動顯得多麽怪異,這一連串的事件已經足以顛覆銷金營。

  在第一道金堞送到天水的時候,將領們還在駁斥國中無謂的懷疑,把那些虎翼軍全給扣了。銷金營兵馬過萬,在夜北高原上沒有敵手。騎營列遊音和步營楚雙河都支持左相擁兵自重,起碼也要討一個說法才行。畢竟這一道道金堞牽涉的不僅是左相,必然還有銷金營。只是應裟慘然不語,良久方說:“如此不是坐實了叛逆的罪名?”左相無所作為,將領們便沒有了頭緒。等第三道金堞到來,步營和騎營早已分崩離析。騎營還有將領私自釋放虎翼軍,似乎完全忘記了他是怎麽被左相一步一步提拔起來的。等到刺客出手,列遊音也沒有制止,楚雙河知道事情再沒有轉圜的余地,和些死心塌地的弟兄劫了左相,一頭紮入了夜北的滿天風雪之中。

  楚雙河始終不明白的一點是:猜疑左相也罷了,休王又怎麽至於在短短十數天內不顧道路阻絕連下三道金堞,又怎麽至於匆匆忙忙派了刺客跟著使者上來。休王白眭斥一向被稱作明君,這次的行事卻既不合情又不合理。真要動左相,也該等到春日融雪大軍南下,既杜絕了銷金營作亂的可能,左相也再沒有可以逃的去路。

  如今左相說是天驅攪入這一樁樁奇事,楚雙河是不明白。可是隱隱約約的,他也似乎也能想到點什麽。如果存在一個陰謀,一定是天大的陰謀吧?他覺得皮下冷颼颼的,連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這頭還沒想明白,那邊門“吱”的一聲開了。楚雙河短刀在手,才跳起身,看見一個禿頭跟著仲秋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