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 十五 鳳凰真兇_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依然在大堂裏面,周圍的人也漸漸蘇醒過來,皇柝正在照顧那些中毒的人,奇怪的是潮涯也站在他的旁邊,月神也已經回來了,她站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裏面沒有說話。

我剛想去問皇柝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皇柝已經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說話。我望著皇柝的面容,覺得一切變得越來越不可預料。

月神走過來,跪在我的面前對我說,王,對不起,沒有保護你。

我說,月神,你沒事就好。你追到那個人了嗎?

月神說,沒有,我筆直地追過去,卻發現越追殺氣越淡,然後我就明白我被人調走了,等我回來的時候,您已經昏迷了。

之後的幾天又是漫天漫地的大雪,整個客棧的氣氛都很壓抑,因為不斷有人死去。在某些晚上,我甚至可以聽見死去的人的亡靈在天空之上倏忽而過的聲音,那些絕望,恐懼,宿命,背叛,暗殺,溫暖,鮮血,櫻花,所有的幻覺夾雜在如同鵝毛一樣的大雪中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之上飄落下來覆蓋了整個黑色的大地。

我已經厭倦了死亡帶來的黑暗沉重的感覺,那種如同粘稠的夜色一樣令人窒息的惶恐。可是死亡還是不斷地出現在客棧裏面。而這次死的,竟然是片風。

片風死的時候是正午,太陽從竹葉間搖晃下細小瑣碎的陽光。聽到片風的慘叫的時候,皇柝正在我的房間裏面。然後我們和皇柝同時沖了出去,當我們趕到片風的門口的時候,花效也從淺草堂趕了過來,她的氣息非常急促,她說,剛才我好像……聽到……

然後她就沒有說話了,因為她看到了皇柝臉上凝重的表情,我相信這個時候我的表情也一樣。可是當我們去推片風的門的時候,居然沒有推開,那扇門居然是從裏面鎖掉了的。

皇柝看著我,他說,殺死片風的人應該還在裏面。

然後我看到花效驚恐地退後了很多,我轉過身對她說,你退後吧。

然後皇柝伸出手召喚出防護結界,把我和他一起籠罩在裏面。當我和皇柝破開門地時候,裏面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我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任何進攻的準備,可是裏面安靜得如同一座空曠的墳墓。實際上裏面的確如同一座墳墓。片風躺在地面上,面容恐懼而扭曲,如同銥棹死時的表情一樣。

片風的房間因為在最角落裏面,所以沒有任何窗戶,這扇門是惟一的出口。很明顯,暗殺的人依然停留在房間裏面。

可是皇柝突然對我說,王,我們去找人,然後他轉過頭對花效說,你留在這裏,看著這個出口不要讓兇手跑掉。

然後皇柝拉著我離開房間,我想告訴皇柝怎麽可以把花效一個人留在那裏,可是皇柝在拉著我的時候,用手做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勢,我知道他應該有他的打算,於是我跟著他離開。可是在轉過走廊的時候,皇柝突然停了下來,他叫我安靜地看。

從我這個角度看出去,我只能看到花效的上半身,她的下半身被走廊的圍欄遮擋了。可是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走過去,打開房間的門,然後露出了詭異而神秘的笑容,可是門裏面卻一直沒有人走出來,可是花效卻將頭轉過去看走廊的盡頭,好像已經有人從房間裏走出來又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了一樣。我回過頭去看皇柝,他的表情依然是冷漠而堅硬,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這間客棧的酒相當的有名,熵裂是個懂得享受的人,於是他總是頻繁地在大堂裏面大擺酒席,店小二當然對這樣的客人格外喜歡,所以當他上菜的時候他的笑容格外動人。沒有人面對進帳的財富不笑容滿面的。

皇柝和我還有月神坐在一張桌子上,伢照魚破還有熵裂坐在一張桌子上,只是花效沒有來。

皇柝喝了一杯酒,然後轉身對熵裂說,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鳳凰是誰了。

然後我看見熵裂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上,那個晶瑩的陶瓷杯子碎裂開來,酒灑了一地。他身邊的伢照和魚破的臉色都變了。

熵裂問,鳳凰是誰?

然後皇柝突然撐開防護結界,月神手中的月光突然暴長出一把光劍,而我也已經召喚出所有的靈力,身邊圍繞著無數的冰淩不斷飛旋,潮涯的琴聲也突然變得尖銳而刺耳,無數的白色蝴蝶從晶瑩的琴弦上飛出來在充滿了整個大堂。

氣氛突然變得格外緊張,無數的風從地面升起來在房間裏左右盤旋,所有人的長發和長袍都被吹起來,大堂中的燈光變得飄忽不定,甚至整個地板都在震動,因為所有人的靈力都已經凝聚起來了,熵裂他們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一場大戰馬上就要來臨,所以他和伢照魚破潼燮都扣起無名指召喚出了自己的武器,伢照的是一把彌漫著紫色光芒的狹長的冰劍,魚破的是一把不斷變化的三棘劍,潼燮的是一根冰藍色的幻術召喚法杖,而熵裂的武器竟然是馭火弓,那把通體紅色的弓箭是在冰族傳說中被封印禁止使用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