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祝蘭亭噴血!我欲巔峰!

怒江郡太守張翀並沒有馬上返回郡城,而是在怒江邊上找了一個院子住了下來。

然後他就站在窗口盯著這滔滔江水,一動不動。

他在官場蹉跎多年了,因為沒有靠山,加上性格剛硬,不善阿諛奉承,所以在官場前十幾年可以稱之為落魄的。

他當年也是二甲進士,可謂是春風得意。

但是先在禦史台打磨幾年,又在中書省打雜好幾年。

聽單位好像很牛逼是啊,又是禦史台,又是中書省。

但是狗屁權力都沒有的,每天就是寫寫抄抄,誰都可以呼來喝去的那種。

對於豪門子弟來說,這些位子都是鍍金的,而對於普通人來說,則完全是打磨棱角用的。

中書省啊,宰相機構啊。

結果張翀進去第三年,中書省和下書省全部裁撤了,三省合並為尚書台。

大規模打雜的官員被清理了出來,張翀離開了國都,開始在一個偏僻小城擔任城主。

幾任城主一做就是十幾年。

一直到幾年前,滅掉東江伯爵那一役,使得他進入國君和祝戎總督眼中。

頓時一飛沖天,在國都短暫鍍金後,立刻晉升為太守。

這已經是封疆大吏了,差不多是地方官員的巔峰了。

上面當然還有行省大都督,卻不見得是常設的。

這次若成功滅掉玄武伯爵府,他升任艷州下都督已成定局。

這才是他躍如龍門的機會。

艷州下都督這一職位,不是去推行新政,也不是當酷吏的。

而是考驗張翀在軍事,政治,外交上等充滿大局觀的能力。

因為艷州本屬於吳國,威武公卞逍南投越國,將這片領土也帶來了。

二十幾年過去了,這片區域的民心仍舊沒有徹歸附。

吳國,楚國,甚至大炎帝國的商人,間諜,掮客都在這裏活動,魚龍混雜。

在這個地方擔任下都督,對能力是極大的考驗。

但一旦做好了,那就意味著下一步直接進入國都權力核心擔任六部侍郎,接著是六部尚書,最後位列尚書台幾位宰相之一。

那才是人生的巔峰。

國君是把他張翀當成酷吏,當成一把刀子。

但是卻沒有讓他把這個酷吏當到底,是想要真正培養他成為國之棟梁的。

之前因為蹉跎於官場,壯志難酬的時候,張翀就經常在怒江邊上住下來,看著奔騰的江水。

他的心很快就會再一次燃燒起來。

再一次雄姿英發,鬥志昂揚。

政潮再洶湧,又能比得過眼前這滔滔江水嗎?

況且!

我張翀才是這怒江之潮,玄武伯爵府僅僅只是這江水中的一塊頑石而已。

就算在堅硬的頑石,也擋不住驚天潮水,終有一日會迸裂瓦解,化作砂礫,滾滾而去。

張春華端著藥湯過來,柔聲道:“父親,江邊風大,您的身體還沒有痊愈。”

張翀一把端過藥碗,一飲而盡。

“春華,為父對不住你了,讓你要活生生扼殺自己的情感。”

張春華搖頭道:“男歡女愛就只是閑暇的消遣,比起命運它有算得了什麽?再說什麽是感情,只不過是一種繁殖沖動而已,終歸是為了那一瞬間的哆嗦。”

這天又聊不下去了。

張春華道:“父親,沈浪贏了金山島之爭,對於我們的局面很惡劣嗎?”

張翀道:“是激烈!原本我可以優雅地上演一處十面埋伏,用相對溫和的手段終結玄武伯爵府的命運。不需要用太過於激烈的手段,更不用大規模流血戰鬥。這樣才是一個成功的政治家,如果殺得人頭滾滾,讓金卓伯爵家破人亡,那就顯得我能力落入下乘了。”

“如有選擇,我是真的不想和仇天危這樣的禽獸合作,那會是我將來一個政治汙點。”

“但是現在金氏家族贏得了金山島之爭,局面瞬間就從政治鬥爭變成了軍事鬥爭,接下來就有流不盡的血了。而我張翀的名聲,又要更壞了。”

張春華道:“雖然贏得了金山島之爭,但玄武伯爵府面臨的困境並沒有改變,反而更加兇險激烈了對嗎?”

張翀道:“只要國君新政決心不變,金氏家族的危機就永遠不能解除。當你一個龐然大物鬥爭的時候,小輸其實是最好的結局,結果贏了,那後果會更加慘烈。”

這話是道盡了真理。

就如同地球上,某個超級大國因為領土摩擦去教訓某個小國。

如果大國贏了,那皆大歡喜。

如果大國輸了,那為了挽回顏面,為了鞏固自己的國際地位,他就會惱羞成怒,將戰爭升級成為滅國之戰。

張春華道:“那等玄武伯爵府徹底覆滅的那一刻,我再去招惹沈浪,再去睡他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