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界壁與內界

出了西域函谷，所到即是北域崤山。

這是大淵西域和北域人都知道的事情，因為函谷關和崤山雖然沒有那座抵禦蠻族的巨城以及擎天山脈那般著名，但終究還是很著名。

因為當年大淵建國的定鼎之戰，便是發生在此地，從崤山到函谷關以及之間的界壁這裏，曾死過近十萬人數的通境以上的修脈者。

望著眼前這界壁，蘇祁微微細細端詳了一下。

蘇祁聽說過，這界壁，好似是自打魔族統治中央大世界時便已經有了。

界壁究竟是何時出現，又是何人所設，都已經無從考究。

至於出境需要加蓋各地官印才能安全通過，那只不過是大淵成立以後，又在這原有的界壁之上，再加了一層識別法陣罷了。

順著人流繼續向前走。

當蘇祁親手觸摸到這璀璨得宛若極光一般好看的界壁時，他發現，這界壁在感受到他身上那一紙文書上面的印章之後，便真的宛如普通光芒一般，甚至都沒有絲毫的觸感。

一步踏入這界壁當中。

霎時間，蘇祁卻覺得整個人頗有一種置身於空間穿梭隧道中的感覺。

天地寂靜，好似刹那間就跨過了何止萬裏的山河？

這是蘇祁的真切感受。

正在這時候，蘇祁驀地睜開眼睛，看向了某一處，莫名之間，他感覺到，在這界壁當中，似乎是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他。

蘇祁十分警惕地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

可是，那一雙灼灼的目光，依舊是如芒在背，隱約中，依舊注視著自己。

“什麽鬼？”蘇祁卻不想，只是通過一個界壁而已，居然還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

……

而就在這時候，在這界壁瑰麗的極光當中，隱隱間，似乎有無盡的錦繡山河就蘊藏其中。

細看之下，在這層層光芒中，藏匿於這無盡光芒之間的其中一處，似是有寬廣的湖水。

這粼粼湖水當中，有一座湖心亭屹立。

一個身穿寬大赤紅色衣袍、極有氣勢的男子，雙手負於身後，正在眺望著什麽。

若此人的目光真是能夠穿越層層空間扭曲阻礙的話，便發現，順著他的目光直視的方位，正是蘇祁的位置。

湖水當中，傳出了“嘩啦”一聲。

一個似魚非魚，似人非人的怪物就從這湖水間走出。

“咦？你在看什麽？”這怪物剛出來的一瞬間，就好奇地看著這紅袍男子。

這男子臉上依舊是那副平淡的樣子，淡淡地道：“看一個很有趣的小鬼！”

“哦？這世間能當得起你赤忱一聲有趣的生靈，可不多啊！”這怪物忍不住笑了一聲，咧開了大嘴。

被稱作“赤忱”的男子沒有做聲，只是一根指節微微動了動，隨後那一直一成不變的神色，卻突然微微出現了些許細微的變化。

一旁的怪物立刻察覺到了赤忱神色間的那一絲變化，驚訝的道：“怎麽回事？赤忱，你莫非是方才算了天命？”

“天命巍然，我豈敢輕算？”赤忱微微搖頭，隨後他的雙目不禁下意識地眯了眯，似乎是想遮掩住眼神中的那一抹光，以免暴露出情緒，接著說道：“我只是，算了一下那個挺有趣的小鬼。”

“哦？”怪物臉上露出了一抹好奇，“算出什麽了？”

“什麽都沒有算出來。”赤忱淡淡的聲音，仿佛說著一件很是平常的事情。

一旁那怪物的臉上卻是瞬間露出了駭然之色，一雙大如魚眼一般的眼睛更是不由自主地不斷睜大：“怎麽可能？以赤忱你的境界怎麽會算不出一個區區外界的……”

聲音戛然而止，卻是這怪物因為驚訝將眼睛睜得太大，而導致兩顆眼珠一起掉了出來。

“咳！”這怪物尷尬的咳了一聲，彎腰撿起了眼珠。

可他心中的驚濤駭浪卻沒有絲毫平息，別人不知道赤忱如何強大，可他卻明白，以赤忱的天算之術，不敢說是全知，但從今往後數百年的事情，赤忱應該都是能做到一切盡在預料的。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算不到一個區區外界的小鬼？

身旁這怪物的驚訝什麽的，完全沒有引起赤忱絲毫的神色變化。

赤忱看著怪物撿眼球那滑稽的動作，臉上卻依然滿是淡定。

“難道，接下來的一些事情，變故，會發生在這小鬼身上？”赤忱在心中暗暗地思考，因為從十多年前開始，他便發現，一些事情漸漸開始不著痕跡地偏離原來的軌跡了。

赤忱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事還是壞事，可他卻明白，這變化，他都是只能看在眼裏。

終究，外界之事，他們內界無法插手。

外界發生的一切，他們內界之人，都只能眼睜睜看著。

在中央大世界，外界，內界，不得相通，這早已經是不知道延續多少年的規矩了，甚至是，現在的外界之人基本都不知道了內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