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4頁)

她清澈的眼睛,像沙漠中最漂亮的藍色湖水一般。

雖到初春時節,漠北仍是幹冷萬分,前兩日還下了一場雪。關幼萱不能穿那種能露出她漂亮小蠻腰的胡服,現今她穿的胡服,風格再大膽奇怪,總是遮掩不住小女郎本身的書卷氣,讓關幼萱頗為煩惱。

她最終,只好把自己的身份,敲定為了一個被胡商騙走當老婆的大魏女子。既嫁了人,那大魏女子也只好入境隨俗,跟著自己的丈夫一道穿上了胡服,磕磕絆絆地開始學習胡人語言。

顧名思義,束翼就是她那個胡人夫君。誰讓束翼和原霽一樣,能說出一口流利的漠狄話呢?稍微喬裝打扮,他就是漠狄人嘛。

束翼已經想到如果被七郎知道,七郎會如何揍他了。

束翼仰頭看著七夫人明媚溫柔的面容,不由道:“七夫人,現在又沒有外人,你就不要這般叫我了吧。”

隔壁圍在一起分水喝的女郎們扭頭往這邊看來,見到昔日修整她們的束翼如今被七夫人克得死死的,不禁各個偷笑,心中覺得解氣——該!讓他平時動輒翻臉,嫌棄她們是弱女子,他敢對七夫人那般吼麽?

關幼萱認真回答束翼:“不行呀,正是要從平日細節上開始練,不然萬一在人前說漏嘴怎麽辦?”

束翼哭喪著臉:“那你別告訴七郎。”

關幼萱抿唇笑,承諾:“放心放心,我只是救人,再找花而已,說不定根本見不到夫君。夫君不知道的。”

她托腮好奇:“你很怕他呀?”

束翼:“他打起架來那麽狠!兇起來的架勢,感覺連人性都沒了……夫人你不怵他麽?”

關幼萱想片刻:“剛開始有點兒。他下手沒輕沒重,經常拉我手都拉得我好疼。但是他會調節力度啊,他知道我承受不了,就不敢亂碰我了。而且小狼崽順毛摸的時候那麽乖,不是很可愛麽?”

束翼扮鬼臉:“他在你跟前才乖。”

關幼萱一笑,伸手來拉束翼的手。束翼臉驀地一紅,手猛然往後背,如臨大敵:“你幹嘛!”

關幼萱:“練習練習嘛,哪有夫君與自己妻子連手都不碰一下的?”

束翼遲疑一下,伸出一只手指,飛快地碰了關幼萱柔軟的手指一下。關幼萱瞠目看他,他扭過頭不再搭理她。關幼萱忍不住噗嗤笑起來,看到他耳根更紅了。

束翼不安地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死纏著小七夫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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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幼萱與束翼一行人,進入漠狄後便開始小心謹慎。鄰近王城的一處城池,他們和女英軍的人分開幾批入城,關幼萱和束翼,並不到五個女郎扮作的侍女一道接受檢查。

第一次做這種做賊心虛的事,在城門口被盤問的時候,關幼萱心跳都快被嚇得靜止。

但是沒想到那些守城衛士只是盯著她的美貌驚艷許久,在束翼走上前擋住那些人的視線後,那些人就沒有再盤問關幼萱了。那些人盯著的重點,是束翼。

好在束翼太熟悉漠狄人了,他和原霽都學的一口流利漠狄話,而且他和一些女郎在一起,在這些漠狄人眼中的威脅,便大大降低了。

至於“不留行”,則只好委屈它自己飛,晚上自己找到關幼萱了。

過了城門,束翼和關幼萱聊天:“還是七郎厲害。”

關幼萱偏臉,她手挽著束翼的手臂,在外人面前小夫妻自是一副親昵的樣子。關幼萱做戲做的分外認真,跟束翼咬耳朵時還示意他低頭:“夫君怎麽啦?”

束翼道:“這些人盤問我,不盤問你,盯著郎君,不盯女郎。必然是七郎在王城中搞出了事,他們在搜查大魏軍人呢。要不是七郎鬧出的動靜大,我們盤問哪有這麽快結束。”

他幸災樂禍:“木措現在必然焦頭爛額,到處找涼州狼到底藏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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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束翼所料,原霽那不幹正事的騷擾法,確實讓漠狄煩不勝煩。李泗身邊的人,不斷地出事,沒有規律地出事。這種騷擾對大局沒什麽影響,只是讓人人避李泗唯恐不及。

正面戰局,漠狄的英雄男兒都不怕。

但是如今李泗身邊的人,李泗每天接觸的人,必然會有一個倒黴蛋,在某一天的早晨被人發現一命嗚呼。原霽殺不了大部隊的人,躲在暗處解決幾個衛士,何其簡單。

有人建議將李泗關起來,這樣原霽就沒辦法了。

然而若是這樣,豈不是說木措怕了原霽,主動向原霽屈服了?

漠狄王本想每日殺一個大魏人作為回報,但是原霽的回應是,每一個大魏百姓的死,都有一個漠狄王族的人做陪葬。這種殺戮遊戲只比賽了不到十天,年輕的漠狄王扛不住王族的壓力,主動結束了遊戲。

漠狄王只好精心準備獵殺局,他祈禱原霽在大將軍長子阿爾野娶小老婆的婚宴上鬧事,自己精心準備的局面,可以鎖住這頭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