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3/4頁)

張望若向後退一步,靠在屏風上。她勾著眼,沖這個方向笑一笑。她慢悠悠:“來啊。”

在蔣墨動怒前,張望若先說一句話:“可惜你從漠狄帶回來的東西不見了,柏寒為了那植物,差點害死我……”

蔣墨惱怒:“你又舊事重提!你總是這招!”

總是拿這招尋他的錯,堵他的口!

張望若在小師妹若有所思的凝視下,厚著臉皮繼續向下施施然講道:“植物丟了,某人又要哭啼啼,得不到那微薄的父愛了。父親對某人失望,柏寒你覺得那人會不會半夜咬著被子哭鼻子?”

蔣墨:“……”

關幼萱不看他,眼中也幹幹凈凈,但蔣墨心中生惱,只覺得關幼萱在努力壓制自己對他的同情。他自己瞪著張望若的眼神如同噴火,可是他現在動不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對著他笑,蔣墨脫口而出:“你以為我那般傻麽?其實我還藏有一株植物!”

此話一出,張望若和關幼萱都齊齊看向他。

蔣墨心中略微生起滿意感,他緩緩道:“只是我藏起來的植物……被我藏在了西域。”

張望若和關幼萱齊齊茫然。

蔣墨惱羞成怒,不得不將事情全盤托出:“因為我那時偷了花,放火燒王庭,是想嫁禍張望若。但是我怕不成功,於是等我逃出王宮,我就在張望若曾經住過的王城外的一個小倌館把花留下了。我心中想著,如果漠狄人查到那裏,就還是查到張望若頭上。”

張望若:“……你居然還想繼續陷害我。”

關幼萱結結巴巴:“小、小……小倌館?是、是我理解的那個小倌館麽……師姐,五哥,你們在塞外,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張望若和蔣墨一起沉默,蔣墨時不時陰風陣陣地瞪一眼張望若。半晌張望若咳嗽一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回塞外一趟,把你藏起來的植物拿回來好了。那地方,我熟。”

然而關幼萱偏頭想一陣子,輕輕搖了頭。她咬住貝齒:“師姐,你留下照顧五哥吧。長公主殿下還對你心中存疑,你若此時出塞,朝廷那邊都會盯著你……不如,我去吧。”

蔣墨怔忡脫口:“不可!”

他急得咳嗽:“你與張望若又不同!她那般糙,你卻是漂漂亮亮的小淑女,你怎能出塞?塞外很危險的,萱萱你不要去。”

張望若也道:“師妹,不如讓師兄去。”

關幼萱不向他們說明裴象先身份的敏感,她只仰頭對二人笑,眼眸彎如糖水:“五哥、師姐,放心吧。我會先回涼州,與原二哥商量此事,如果原二哥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但是我能去啊——我有習武,已經學習了很長時間,你們上次不是也見到了麽?”

她紅著腮,悄悄說自己夫君對自己的疼愛:“而且我夫君給我練了‘女英軍’,說回涼州就給我。我回了涼州,這支隊伍就能跟著我走了。”

小女郎美目閃爍,望向日光照得雪白的窗欞,托腮柔聲:“而且,夫君不就在漠狄麽?我萬一……能聽到他一點兒消息,也是好的。你們放心,我拿到東西就一定將東西帶回來,絕不在那般危險的地方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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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中旬,關幼萱告別長安中人,留張望若在長安賠罪並照顧蔣墨,她只身回到涼州,去與原讓商量自己出關之事。

同一時間,益州中,一場戰事終了,封嘉雪獨自坐在帳中。剛剛結束的這場戰爭,眾說紛紜,只因他們的封將軍中途落馬,差點被馬踩傷。

這般小概率事件發生在封嘉雪身上,未免讓人驚疑。

軍帳中,封嘉雪脖子、臉上,皆有些擦傷,她狼狽地用手肘撐著案木,手掌托著額頭,淩亂長發散下。她這樣出神了許久,夜幕深了,外頭軍士來報:“將軍,從您府中專程請來的大夫到了。”

外頭的武士心有疑惑,不解只是一個傷而已,將軍何必專門要封家的大夫來問診。

封嘉雪揉了揉額頭,啞聲:“進來。”

請來的這位大夫,從封嘉雪尚是幼童時,就開始給她看診。封嘉雪後來上戰場,刻意將自己的體力練得如同男兒郎一般,這位大夫才見封嘉雪的次數少了很多。

這一夜,老大夫再一次見到封嘉雪。他顫巍巍地為封嘉雪把脈,搭在女郎腕上的手指輕輕一抖,猛地擡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女將軍。

封嘉雪淡聲:“實話實說便是。”

老大夫怔愕地,說著“也許老朽看錯了”,他不信邪地連診三次,最後不得不告訴封嘉雪最大的一眾可能:“將軍……您、您懷孕了。”

封嘉雪面無表情。

她心中早有猜測。之前的身體不適,加上今日的墮馬……她都對自己的身體生出了一種判斷。這種判斷,讓她焦慮萬分,想要殺人;但是老大夫將結果說出來後,塵埃落地,封嘉雪反而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