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4/4頁)

原霽回神:“嗯?”

他心亂如麻,一時想到自己方才仰望她時她那動人無比的眼神,一時惱她為什麽會受傷,一時受自己後背緊挨著的柔軟影響。他和關幼萱在一起,學會了太多的忍耐。此時備受折磨時,還聽到她貼著自己耳朵說話,原霽便渾身一僵。

關幼萱:“你是不是很累啊?你為什麽不和我說話,是不是因為我特別重?”

原霽:“沒有。”

關幼萱天真地猜道:“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不想背我?”

他沉默一會兒,小聲:“沒有。你、你……你不是麻煩。”

他竟然結巴了一下:“不管什麽時候,我、我都想背你的。”

關幼萱便不解了:“那你好像很生氣,你不高興……你不高興什麽?你說出來好不好?”

原霽煩:“我不知道!”

他抿起了唇,低吼聲讓身後的女郎瑟縮了一下。原霽吼完便後悔,他弄不清自己的心事,想補救時,關幼萱又開了口:“好吧……那你知道的時候,我們再說,好不好?”

原霽沉悶,半晌低低應了一聲。

他猶豫:“萱萱……我沒有跟你生氣。”

關幼萱善解人意,她摟抱他手臂的手收緊,沒有說話,卻用行動表示自己不介意。

--

然而關幼萱這般善解人意,她的腳那般痛,卻仍讓她委屈噠噠。幾人下山後回到軍營,軍醫來時看關幼萱的腳,原霽在旁邊都看得唬一跳——她的腳都腫成饅頭了!

原霽瞪向關幼萱。

關幼萱還對他討好地笑,讓他郁悶地扭過臉,眼不見心不煩地掀開軍帳簾子出去了。

當夜二人同床,軍醫囑咐小女郎夜裏不要亂翻身,以防碰到自己的腳。關幼萱的腳被軍醫包紮得層層疊疊,看得嚇人,她自己當然不敢動。原霽睡在她身邊,他呼吸平穩近乎無聲,在黑夜中盯著關幼萱。

關幼萱自然不知道,她睡得不好,因為腳傷而疼得全身都不舒服。她想翻身,想哭泣,可是怕吵到原霽。原霽那麽累,經常趴在那裏都能睡著,他明日必然還要出去打仗,她豈能因為自己而讓他夜裏睡不好?

關幼萱聲音小小地喚一聲:“夫君?”

原霽沒吭氣,他在黑暗中,沉靜地看著她。孤狼最懂利用夜色掩藏自己,最懂如何觀察獵物。他一點兒聲音不發出,她便以為這裏靜得只能聽到她自己一個人的呼吸聲。

關幼萱放下了心,覺得自己不會吵到原霽了。她抱著自己,開始抽抽搭搭地哭起來。她痛得厲害,又因為淚水漣漣,而想到更多的委屈事。例如孤身一人遠嫁涼州,例如想念家鄉的水鄉和阿父,例如……

她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枕上,抽泣得厲害。

忽然之間,淚水濛濛中,她看到了睡在自己旁邊的黑影翻身坐起。關幼萱被嚇得哽住,呆呆仰頭努力看清黑影。原霽手撐著床榻,向她俯下身。

關幼萱結結巴巴:“夫、夫君,我吵到你了麽……”

原霽聲音喑啞:“哭什麽?”

關幼萱不吭氣。

原霽問:“腳疼?”

關幼萱委屈地點頭,她想自己點頭他也看不到,正要開口回答時,原霽俯下身來了。他一手攬住她,抱著她的腰將她摟入懷中,一手掠入兩人中間,帶著粗繭的手腹輕輕勾扯。

她的衣帶被解開,脖頸感受到寒夜的涼意。

下一刻,關幼萱一個哆嗦,因為他的吻落在她頸上,蜿蜒如流水。

流水與青山縱橫,讓人想到白日的青山雨幕,一片朦朧之美。關幼萱顫抖,伸手抓他頭發:“夫君!少、少青哥哥……你別這樣,我好害怕……”

原霽不停,他的濕潤和溫暖,都在溫潤著她。他含糊的:“我聽說,男女之間,用另一種方式可以幫你緩解痛。我們試試。”

關幼萱被他嚇得恍惚,她腦中閃現一個什麽……她推打他:“不、不行啊。”

原霽從她心口擡起臉,他目光明亮地望她。漆黑中,關幼萱身心戰栗,聽他貼著她的心臟,極輕地說了一句:

“你那天晚上剪我毛時,沒有看到麽?”

關幼萱傻乎乎,腦子是懵的:“什麽?”

原霽低笑一聲。

他篤定地:“你看到了吧……不然你怕什麽?”

吻再次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