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4頁)

後背上還未完全褪下的傷,讓原霽一下子皺眉,嘶了一聲。關幼萱真是個身段靈活的小丫頭,趁著原霽皺眉的片刻,她就從他身下爬了出去。原霽擡頭,見關幼萱赤腳跑開,還差點被她的長紗巾絆倒。

原霽“哎”一聲提醒還沒說出,關幼萱聽到他的聲音,跳得更快。她一把抱起花架子上的花瓶,抱在自己懷中,扭過頭,自認兇巴巴地向坐在地上的原霽瞪眼。

關幼萱:“不許過來!你過來我就砸死你!”

原霽:“……”

他被這場驚變弄得呆住,然後終於從那種混亂的狀態中回過了神。原霽看眼自己被自己扯掉的腰間革帶,再看眼自己衣領下脖頸被抓出的幾道紅痕。他再看向關幼萱淩亂的長發,被親得嫣紅微腫的紅唇,還有泛著水光的杏眼。

無一不彰顯他方才做了些什麽。

原霽呆住,臉色瞬間變得青青白白。

他一時生起巨大的恐懼感:怎麽回事,他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他不是一直控制得很好麽?難道他本性,依然擺脫不了原淮野的影子――就喜歡強迫女郎麽?

帶著對自己滿心的自唾感,原霽怔怔地坐在地上而不動。

關幼萱觀察他半天,見他頹廢地垂著頭,睫毛微顫。他的長發也有些亂了,這般呆坐著的樣子,不復兇悍,倒莫名其妙多了許多可憐……關幼萱眨眨眼,慢慢地將花瓶在手中換個姿勢。

關幼萱開口打破沉默:”我手好酸呀。“

原霽不說話。

關幼萱繼續小聲:“夫君,你怎麽了?你怎麽不強迫我了?你不強迫我了,我是不是可以把花瓶放下了啊?我手真的好酸呀。”

她停頓一下,可憐巴巴地補充:“而且我也不想用花瓶砸你。”

原霽:“……”

他擡頭看她,臉上的僵硬還沒退下,讓他顯得冷漠十分:“怎麽不砸我?你願意被我強迫?”

關幼萱沮喪而辛苦地把花瓶放回去:“我想了想,我根本砸不中你。你要是真想對付我,我根本瞎忙活嘛。而且我真的手好酸啊,好酸好酸呀……”

原霽盯著她:“又撒嬌!”

關幼萱抿唇笑,看出他好像恢復正常了,她便小心翼翼地想重新靠近他。關幼萱心想養狼和養兔子應該差不多的,不管開頭多麽兇巴巴,最後都會聽話地……讓自己吃掉!

關幼萱蹲在原霽身邊,托著腮要與他說話,原霽忽而目光一凜,伸手捂住她的嘴。

同一時間,帳外傳來束翼緊繃的聲音:“七郎,情況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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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翼掀開簾帳進來,他身後的“十步”拍打著翅膀,就向關幼萱飛去。但是關幼萱身前站著原霽,原霽擡起手臂,就擋住了“十步”,不讓“十步”尖銳的爪子碰到自己身後的妻子。

“十步”不滿地沖原霽叫。

束翼擡眸,隱約看到關幼萱一身藍色紗衣,躲在原霽身後只露出一個腦袋,跟他打個招呼。關幼萱的穿著好像很奇怪……但是束翼沒空操心那個,他眼睛盯著原霽:“七郎,半個時辰前,我看天氣不錯,就放‘十步’出去捕食。‘十步’沒到一個時辰就飛回來了,‘十步’帶來消息,有一批鐵甲軍從北策馬夜奔,正向我們行來,大約幾百人。”

時間太緊,來不及換衣。關幼萱仍穿著清薄的胡服,只是堪堪躲在原霽身後,聽束翼匯報軍情。

原霽一怔,說:“這消息不歸我收。我只是校尉,我沒有調兵權。”

束翼:“我知道!而且這消息是‘十步’偵查帶回來的,並沒有其他偵查鷹送來消息。軍中將士不信這個消息,他們沒有得到調兵命令,北方一派太平……但是‘十步’不會看錯的!”

束翼這時候不像個總跟著原霽玩的跳脫少年了,他急切地說著自己的看法:“七郎,別人不信‘十步’,難道我們自己不信麽?北方軍營肯定出了問題!偵查鷹沒有回來,說不定、說不定……全都出事了!”

原霽沉眉:“如果‘十步’看到的沒錯,那就是……北部營全軍覆沒,消息卻傳不回來。但是只是幾百個人……”

束翼準確提醒:“身著鐵甲。”

原霽:“漠狄軍是沒有能力裝備鐵甲的。如果是幾百人……那也許是他們掩藏的一股精兵。北部營無聲無息,漠狄精兵南下……是沖著武威郡而來。”

束翼著急:“怎麽辦,向玉廷關求助,讓二郎派兵來麽?武威郡不能出事。”

武威郡是涼州的大本營,是涼州最繁華的地段,是百姓群居的中心城郡。武威郡若是出事,不吝於一把鋼刀插入涼州心臟,會讓整個涼州軍因此被動。幾百精兵就想挑釁武威郡……

原霽煩道:“時間根本來不及!大部軍隊都在玉廷關一帶,在北部大荒草原一帶……北部營出事,不知西北營是否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