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4頁)

原霽便擼袖子,舉一反三,意氣澎湃:“不會我就去練唄。只要畫眉畫的好,夫人就會高興,我懂了。”

趙江河:“呃……”

他想說也許原霽並不懂,但是原霽已然興奮起來。興奮上頭的狼崽子是聽不進去人話的。原霽起身便翻窗出門,滿意而歸:“好兄弟,多謝了,改天請你喝酒。”

當夜,原霽回去軍營,看了番兩方戰事。確定如今他們和漠狄的戰事各有勝負,與往年無差。之前梁王搞出的事,也並沒有影響到他們,原霽放下心。

也許是他多心了。也許漠狄真的只是看中青萍馬場,並非在玉廷關搞出什麽事來。

只是李泗去玉廷關守關,至今未歸。原霽暗自提醒自己等李泗回來時問問。

在軍營消磨了許久,又用了早膳,原霽才覺得自己做足準備,大咧咧地回府去了。原霽站在自己的寢舍外,別扭地問了一番姆媽,知道關幼萱這個時辰了還在睡著。原霽更憂心忡忡,覺得她必然是生他氣生得厲害。

沒關系,等他畫個眉。

原霽轉身就向窗口走去。

姆媽在後面咳嗽:“小七,回自己的家,不必總翻窗。你是夫君,不是奸夫。”

原霽當即滿面尷尬,回頭呲牙:“我當然知道!”

原七郎光明正大地推門回屋,他大搖大擺地進裏舍後,怕吵著關幼萱,才腳步放輕。掀開芙蓉帳,原霽趴在床頭觀看關幼萱半天。小美人眉秀唇紅,粉腮香肩。她這般好看,純然無辜地睡在他的床上,讓人不忍心打擾。

原霽伸手戳了下她的臉。

他為自己指尖的觸覺新奇,心中癢癢,便再次戳一下。

這次力氣大了,睡著的關幼萱被戳得擰了眉,“啊”一聲。原霽被唬得連忙蹦起,他躲開三尺遠,見香帳垂落,小女郎並沒有吵醒的架勢。原霽松口氣,這才走出內舍,卻也後背出了一層汗。

原霽坐在了關幼萱平時梳洗的擺著銅鏡的案幾前。小案上林林總總,盡是各種大小不一的匣子。原霽好奇地一一打開,便見到各類大大小小、時粗時細的筆,還有花瓣,粉末,胭脂,發釵……

原霽便在這些東西裏扒拉來扒拉去,心中回憶著自己偶爾看到的家中嫂嫂們梳妝的模樣。片刻後,他恍然大悟,準確地從各種筆中,找出一只被他認為是眉筆的筆。

原霽嘟囔:“不就畫眉麽?多簡單。”

他指尖輕輕一彈,那筆在他手中輕松轉開。原霽無聊打哈欠,用筆去蘸顏色深淺不一的胭脂玩。他想了半天,拿筆在自己臉上輕輕點了一下。原霽揚起下巴,拿起菱花鏡欣賞自己。

鏡中的原七郎的眼尾,被他自己點了一個紅點,看上去像一點痣。這一點痣,還沒有他眼睛下面的兩道疤痕深。原霽盯著自己眼睛下的疤看半天,第一次覺得,也許這兩道疤有損他的“英俊”。

應該用什麽遮一遮。

關幼萱這裏,必然可用的工具極多。

原霽放肆地挑挑揀揀,對著自己的臉塗塗抹抹。他時而不滿,時而擦拂去,又時而驚奇地翻出一盒嶄新的、好似從沒用過的胭脂。他還從屜中找出一個小瓶子,打開來,鼻間盡是香甜的氣息。

原霽嘀咕:“這什麽?好喝的麽?關幼萱為什麽梳洗的時候還藏好吃的?真是小孩子。”

自覺成熟的原霽好奇之下,將小瓶子裏的水往口中滴了一滴。他不敢多喝,怕被關幼萱發現。誰知喝了這一滴,也並不覺得好喝,實在奇怪。原霽對此失了興趣,重新去研究那一盒盒被他打開的胭脂了……

“阿嚏——”原霽被一大片白色粉末嗆得打噴嚏,他連打了數個噴嚏,忙去捂嘴,怕吵醒裏面睡著的人。而這一擡手,一大片乒乒乓乓聲,他掀翻了無數盒胭脂……

原霽當即施展自己絕高的靈巧和柔韌,四肢舒展開扭出奇怪的動作,交替地將那些被他撞倒的瓶瓶罐罐接住。小七郎剛松口氣,就聽後面傳來含糊的、軟弱的女聲:“你在幹什麽呀?”

原霽本就身子搖擺,被關幼萱一驚,他噗通摔了下去,趴倒在了地衣上。同時間,他本可以挽救的瓶瓶罐罐們,摔了他一頭一臉。白色的、紅色的、煙綠色地粉末在空氣中揚起,原霽被蓋在粉末下,又開始打噴嚏。

關幼萱睜大眼睛,吃驚至極。她再討厭和原霽說話,此時也連忙過來蹲下,幫他揮開那些粉末:“夫君——”

粉末終於消停,全落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的原霽擡起臉,他的發帶和烏發間紅紅綠綠一片,秀氣的睫毛、唇瓣,都沾著嫣紅和乳白色。他眼珠漆黑,茫然又不安地仰望她,張口又抿唇。

關幼萱蹲在他面前,蹙著眉,伸手擦去他臉上的粉末。她驚訝地看著自己夫君本來一張英氣勃勃的臉,如今五顏六色、狼狽無比……關幼萱喃聲:“你到底在做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