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自取滅亡(第3/4頁)

“我怎麽著火啦?”鄭凱高舉著一雙手叫著:“救命啊,我著火啦!”

“你怎麽就不想想,自己為什麽會著火?”鄧昆侖手裏把玩著那只打火機,火苗在他修長,白凈的指骨間纏繞著,但是他的手指就不會著火,他身上也一點火都沒有。

為什麽會著火?

鄭凱剛剛擡起擡頭,迎著他的就是一鐵鍬的土,以及鄧昆侖刻意壓低了嗓門的怒吼:“這是先輩的憤怒,是他們的憤怒點燃的怒火,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曾經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為了解放而付出過多少鮮血和生命。你自忖又紅又重,卻連最基本的敬畏生命都不懂,更不知道你腳下的這些白骨,才是你今天能理直氣壯站在這片土地上的骨氣,你個……!”人渣!

鄭凱的父親在解放前當過幾天道士,道士家裏鬼爬墻,信鬼信神,烙在他們的骨子裏。

他自己也不是真正的無神論者,這時候再看坑裏的屍骨依然在燃燒,鬼魅的白火,沒有溫度,像一個個在煉獄裏搖擺,掙紮的幽靈。

而他身上的火還在燒,但是並不疼,白色的火就像幽靈一樣,附著在他的皮膚上燃燒著。

他頓時打個寒顫,心說:這該不會真是我惹怒了鬼神吧?

這麽一想,他站起來,嚇的驚慌失措,轉身就跑。

鄧昆侖也不急,也不追,等鄭凱他惶跑掉了。

遞給蘇櫻桃一把鐵鍬說:“埋吧,咱們一起把這些烈士們的屍骨給收斂了,這兒以後要建一個紀念碑,上面要寫上幾個大字:勿忘國恥!”

“那是磷吧,我記得磷的燃點特別低,鄭凱身上沾了磷才會那麽容易就全身起火,是不是?”蘇櫻桃看鄭凱走了,還挺有點幸災樂禍。

什麽叫知識就是生產力,她對著鄭凱那種人只能打嘴炮,趕不走他。

但是鄧昆侖一個反手就能直接嚇破他的膽?

屍體上是有磷的,而磷的燃點很低,鄭凱整理了半天的屍骨,身上沾滿了磷,這時候抽一支煙,肯定得著火,而那些骨殖放的時間太久,也是易燃物,難怪現在所有的骨頭都開始燃燒了呢。

她真是完全沒想到,鄧博士心裏居然這麽壞,一本正經的就把鄭凱給捉弄啦?

“趕緊鏟土,埋屍骨。”鄧昆侖往著火的坑裏散著土,看蘇櫻桃還站在那兒傻樂,於是說。

得嘞,蘇櫻桃想搶一把鐵鍬,但幾個孩子比她搶的還厲害。

尤其是張兵兵,大孩子了,鐵鍬使的比她好多了,本來白骨已經化成灰的,但今天下點小雨,坑裏的火已經熄滅了,這時候把土一理,再插個記號,這個真正的萬人坑就算是暫時掩埋起來了,真要處理它,還是找個時間,人多一點,給他們建一個真正的墳墓呢。

“姐,姐!”林子裏,有個小姑娘走的急沖沖的,一陣風似的跑了來,見了面就開始搖蘇櫻桃的手臂:“姐,你是不是惹了咱們鄭隊啦?”

這不鹹魚本鹹保琴琴嗎?

博士一看到她倒是嚇了一跳。

因為毛小英剛死的時候,保醫生就帶著她來找過博士,要讓博士娶她。

博士當然拒絕了,而且他覺得,這個小女孩跟孫緊一樣,出門從來不帶腦子。

但是她居然跟蘇櫻桃相處的特別好?

保琴琴喘口氣才說:“咱們鄭隊在農場裏可丟了大臉了,也不知道誰在四處傳,說他癡心妄想,癩□□想吃天鵝肉,居然想追博士夫人,那幫民兵全開他的玩笑,他剛才氣的一腳去踩一根鋤把,結果鋤把沒踩斷,反而打到了他的頭。”

“腦瓢開花兒啦?”那不是大好事兒,蘇櫻桃挺開心的呀。

“哪裏啊,他的衣服都燒焦了,手上還全是泡,剛才在宿舍區發瘋的嚎,說讓大家都別勞動了,而且他自己也絕不勞動,就算你跪下求他,他也絕不會讓農場的勞改犯們挖一根紅柳,他就是要跟你對著幹。”保琴琴又說。

所以鄭凱剛才給博士嚇了一頓,回到宿舍區,又因為追她的原因給民兵們取笑了一回,這是想用消極怠工來引起上級的注意力,並且,給她點顏色看看?

“放心吧,馬上他就得來跪著求我給他分配活兒幹。”蘇櫻桃笑了一下說。

有毛病就得治。

這頭犟驢,蘇櫻桃早晚收拾的他伏伏貼貼。

“今天晚上把你的枕頭搬過來吧,我們要正式開始同居了。”走在路上,鄧昆侖突然說。

“為什麽?”蘇櫻桃給嚇了一跳,這不才結束冷戰,鄧昆侖居然這麽早就想跟她同居?

“一個人能分辯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咳喘聲,以及,了解一個人的家庭,至少得有過三到五年的相處經歷。”

鄧昆侖頓了頓:“小蘇同志,雖然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我看得出來,你跟鄭凱非常熟悉,而且是超越了朋友界限的那種熟悉。咱們同居吧,我希望你也能盡早熟悉我,而不是每一次我敲門,你都要問半天我到底是誰才給開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