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臥槽!喻總你有喜歡的人!”

和喻幸連線的顧客, 顯然沒想到他真的會回答這個問題,簡直驚掉了下巴,把什麽都忘記了,只顧得八卦追問:“她漂亮嗎?啊呸, 那用說, 肯定漂亮!她是什麽樣的人?”

喻幸扶著耳麥, 忖量片刻, 聲音一貫的冷冽, 但態度卻無比尊重, 他說:“她是一個‘句號’一樣的人。”

提起“句號”, 喻幸嘴角彎了起來。

他以前生活在非常貧窮的大山裏, 雖然山水好, 可教學資源也是真的貧瘠。

盡管他有一定的學習天賦, 有限的資源仍舊限制著他。

當年高考的分數,不低也不高, 當個免費師範生綽綽有余,想自費去安城上大學, 難如登天。

他連車費都無法解決, 哪怕低頭四處去借,貧窮的親戚們,也都有心無力。

他不想當老師。

他想去奶奶說過的,更大的世界去看一看。

但現實是,光是車費就澆滅了他所有的幻想。

就在他決定妥協的時候,申請支助的事情有了回音。

有一位好心的匿名支助人,大方地解決了他的一切費用。

他過了平靜而普通的十八年,那是第一次體味到欣喜若狂的滋味。

因為這筆錢,他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他寫信感謝支助人。

他寫了簡短一封簡短而克制的信,唯恐冒昧,又怕過於冷淡而顯得不知感恩,完全不知道怎麽下筆。

他又怕言語之間泄露帶有貧窮的渴望,讓人覺得低微諂媚;

他還怕字不夠好看……

他有很多很多的擔心與害怕。

一字一句,幾經斟酌,才敢下筆。

沒有人知道昏暗的燈下,他是如何抑制住顫抖的筆尖。

信終於送出去了,其實他沒盼著能收到回信,但他每天都在悄悄期盼,能夠收到回信。

這件事成了他心裏不能說的秘密,每天吃飯的時候會想,刷牙的時候會想,洗澡的時候也會想。

念頭無孔不入,絲絲縷縷鉆進他的腦海,占據每一處能夠用來思考的領地。

在一個美麗的夕陽時分,一周一次的快遞員郵來了一封信件。

真的盼來了回信。

他至今記得信封的樣式,淺綠的底色,有一些清新可愛的花紋。

他的恩人,是個女生。

他拆開了信,空白的信紙上,只有一個“句號”。

小小的一個句號,完成了他對恩 人形象的描繪。

圓若朝陽,皎若明月,高不可攀,善良但也很高傲。

他拿著信紙,全方位解讀“句號”的含義,像抱著空空的蜜罐一樣,一遍又一遍舔舐沿口余下的蜜糖,舍不得放手。

她是怎樣的人?

喻幸見到她的那天,仿佛看到了信紙上漂亮的“句號”清清冷冷地朝他走來,她面容精致張揚,衣帽華貴,有朝陽的艷麗,有月亮的清輝,是需要他仰望的存在。

她是他的恩人。

一個句號一樣的恩人。

連線的顧客好奇極了,什麽叫“句號”一樣的人。

但現場公關部人員已在瘋狂暗示喻幸趁早脫離私人話題,將對話轉入正軌,而喻幸也不願再過多提及私事,話題一轉,反問顧客:“請問您的支付頁面有沒有什麽提示?”

顧客:“呃呃,我看下……好像是余額不足……”

眾人:“……”

彈幕:

【神他媽余額不足哈哈哈哈哈】

【笑掉頭,余額不足導致支付失敗???】

【這不是我的賬戶嗎?!】

顧客腦洞極大,又問:“喻總,你能不能給我打點錢?”

倍幸員工:“……”

彈幕:

【臥槽這不是我的心裏話嗎兄dei】

【這他媽要是我,就問喻幸的聯系方式,要錢有什麽用,我要人!】

喻幸得體回答:“抱歉,公司財務不由我負責。請問您還有什麽疑問?”

顧客訕笑:“沒沒沒。”

荒唐離奇的對話終於結束,公關部門松了一口氣,但接下來他們需要應對新的問題。

“喻幸喜歡的人”這一話題,肯定是要上熱搜的。

事件在意料之中,不過短短三小時,網友就將喻幸送上了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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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蘿》劇組。

今天導演楊睿罕見地讓晚開工半小時。

換人不是件好開口的事情,楊睿等制片人到片場來了後,當著制片人的面,為難地給彭東易打了個電話。

彭東易那頭肯定是生氣的,先不說劇組和演員走了合同,無故辭退要賠償,鬧出去名聲不好聽,於口碑劇而言,風評是很重要的一樣東西。阮蓓和喻幸那頭似乎又有些說不明的關系,楊睿居然鬧這一出,彭東易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哪兒哪兒都不好交代。

但楊睿在換演員一事上十分堅決,大有“不換不拍”的架勢,還非常篤定地保證:“這個角色,只有她演得好!您要不想毀片子,就得聽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