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第二百三十九縷光(第2/3頁)

他已經分不清是酒烈還是人烈,只覺得熱得暢快又發悶。襯衣解到心口,前襟被酒水打濕,它貼在他身上,勾勒出肌肉硬朗的輪廓。

他的眼神很厲,直勾勾地盯著人不放,似鷹似狼。半長不短的發絲不知是沾了酒還是汗,暈出一股醇厚的味道。譬如殿堂之上最奢侈的香,一縷上頭,便再也消不去這個癮,必須日日聞著才好。

在紀斯的觀念裏,可不正是聞香識美人麽?

兩人繼續喝,旁若無人。

他們喝到俞銘洋抱著凳腿睡了過去,喝到拉基打開窗戶學狼叫,喝到姜啟寧也醉翻,正掏出手機打爸媽哥姐的電話,對面一接起就掛掉,還發出憨憨的笑聲……

祁辛黎微醺,他撿起話筒為自己點了一首《我心永恒》。

不同於隊友的鬼叫,他的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很悅耳,又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空明。

待舒緩的曲子流淌而出,沈雲霆和江梓楹挨著睡著了。卓無涯摟緊了邵修,盡管神志不清,還是解開道袍將人包了進去,還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拉基躺在墻角,祁辛黎沉浸式唱歌。一個人的夜,是情緒最佳的宣泄口。

他不知明天之後是否還有明天,但他知道這一晚,將是他們所有人最美好的回憶。幾十年、幾百年都不會褪色。

音樂進展到尾聲,長長的尾音顫顫,勾出意蘊悠長的滋味。

空瓶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茶幾上再無一瓶酒,唯剩沙發上還清醒著兩個人。杯中還剩淺淺的一層,就像紙糊的心房,已經揭到頭了。

紀斯:“好可惜,沒分出勝負。”

司諾城笑著搖頭,突兀地起身逼近紀斯。他的手環過他的手,交杯而過,他問道:“敢嗎?”

“有何不敢。”

交杯酒的形式,其實是一種古老的契約,意味著“答應結契”。或許司諾城不知道,但紀斯不可能不知道。

到了他們這個程度,契約一下就有著極大的約束力,想後悔就等於自毀。可紀斯不提半分,他就是——要讓他契成!

“我可不是什麽好人。”紀斯仰脖子喝光了酒。

“好巧,我跟你一樣。”司諾城跟著一口幹。

紀斯切實地笑了,他再不是貴公子的矜貴樣,反倒成了名狂客。他擡手拽住司諾城的領口,大力將他拉近自己眼前,微微偏過頭——

吻上他的唇。

司諾城瞪大了眼,只是片刻,他便兇猛地咬了回去。

兩口酒,一樣醇。室內的空氣酒味極濃,恰如男人與男人交錯的鼻息,以及氣場與氣場合振的微妙感。

很……很奇怪的感覺。

不是來源於身體,而是來自於靈魂的振動。

司諾城的手握住紀斯的肩膀,紀斯的手摁著他的後腦勺。他們額頭相抵,另一手十指相扣,近乎是同時沉下心來,浸入靈魂共振的觀感中。

“明白了嗎?”紀斯輕笑,“感覺到了嗎?”

“身體的歡愉適合人類,靈與肉的合一適合真愛,但之於我們這個層次,是能量與能量的共振,是靈魂和靈魂的共鳴。”

他輕啄他的鼻尖:“我要找的一直是靈魂伴侶。而這,便是‘雙修’的含義。”

司諾城扣住他的後腦勺,下壓:“所以,留我過夜麽,嗯?我很想試試,怎麽個共振法。”

“在這裏?”紀斯挑眉。

司諾城:……

看著倒了一地的憨批隊友,又想起無處不在的魔眼,再聯想回去也是在基地,外頭的酒店還不營業……

草!太草了!

這一刻,司諾城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帶著紀斯一路前往鯨渡港,住過那麽多酒店,酒店有那麽大的浴池和床,他居然沒有珍惜。

頓時,司諾城感覺當初的自己是傻逼,簡直把大好的青春都喂給了狗!要是時光能倒流,他一定要回到過去抽自己倆耳刮子,真是憑實力單的身。

現在……

別問,問就是後悔。

“美人顰蛾眉,我可是會心疼的。”紀斯的性子極惡劣,他的指腹順著他的臉頰往下,“但酒要釀到極致才醇美,女兒紅不滿十八年,我也不會開壇。”

司諾城嗤笑:“算上靈魂年齡,我可能比你活得還久。”

“那你不是更該反思一下,為何還是半神境嗎?”紀斯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等你封神,別讓我等太久了,美人。”

“就像人類行床笫之歡需要剝去衣服一樣,我想替你剝掉三維的身體,因為靈魂的觀感才是極致的享受。”

司諾城注視著他:“總不會讓你失望,我從裏到外都是爺們兒。順便,我追得起。”

“我也等得起。”紀斯道。

都是第一回 上高速,總不能太草率吧。司諾城是他選定的伴侶,以後可是要帶到隊友面前的正宮,就算他現在心癢也不能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