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還有我(帶他趟過刀山,遊過火海...)

姜嘯太相信岑藍了, 若說之前只是單純的相信,經歷了訓練一事,岑藍在他的心裏, 已經是神一樣的存在。

她又救了自己一命,連自己變成這樣都沒有放棄他, 姜嘯沒出息地哭出來, 眼淚洶湧如開閘泄洪,血色侵染了岑藍滿肩頭。

“怎麽我哭還是紅的嗚嗚嗚嗚……”姜嘯邊使勁抹眼淚,邊嗚咽。

當然是紅的, 何止眼淚是血淚, 還生著一雙巨大的羽翅, 張口還能吐火呢。

但岑藍面上卻只是擁著他的力度更緊, “沒事的,過些時間就會好了。”

“我師兄, 魏欣,”姜嘯自己沒事了, 頓時想起了魏欣。

他推著岑藍的肩膀, 看著她的眼睛問她, “魏欣師兄怎麽樣了?”

他眉目邪飛, 雙眸赤紅, 面上抹花的血淚, 讓他整個人如同血池中盛放的惡蓮,i麗妖異到邪惡。

岑藍對著他這張臉有些呼吸不暢, 怕壓不住眼中冷意, 便連忙垂下頭。

她說, “你師兄自然沒事,活著呢, 你師尊以龍血為他治療,他已經活蹦亂跳的隨著其他弟子下山驅邪了。”

姜嘯聞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頓時又抱住了岑藍嚶嚶唧唧的訴苦,半點沒男子氣概!

岑藍被他摟得脖子生疼,耐著性子輕聲細語地跟他說話,可他一個勁兒沒完沒了的問,“師祖,我什麽時候能變回來,你……在意我這樣嗎?”

岑藍胡亂騙了他兩句,可他還是沒完沒了,岑藍頓時惱了,“別哭了!”

姜嘯頓時一哆嗦,抱著岑藍的手都僵住了。

岑藍一把扯開他,起身進到內室,片刻後拿出了一個半面的面具,赤金色,扔給姜嘯,“那麽在意就戴上,不就看不見了!”

姜嘯被面具砸在肩頭,愣愣地看著岑藍,血淚順著臉上蜿蜒下來,那雙生得極其妖邪的眉目,滿是茫然和驚愕,看上去竟然……有點可憐?

可憐?

一個若不慎解開封印,能夠讓人間迎來浩劫的鳳冥妖族嗎。

可事實是他現如今雙翅不在,妖丹被挖,從幼年時期便被她粉碎妖性,養成了如同凡人的廢物。

岑藍看著他無助又委屈的模樣,不知為何想起了他小時候。

那時候他人智和妖智都未開,而自己妖邪入道,滿心仇恨,去圈養他的山上看他,不過是為了熬過沖虛池生不如死的苦痛。提醒自己雖然手刃仇人,卻因更重要的原因,不能將這兩個仇人生出的孽障絞殺於劍下,便看他痛苦也好。

她為他取名懷仇,亦是要自己時時刻刻的記住仇恨,但她那時,卻不止一次看到,他為了引自己去看他,竟是不惜自傷。

岑藍滿心諷刺,鳳冥妖族屬於鳥族,都說雛鳥對於第一面所見之人,會自動認為母親。

岑藍當然不是他第一個所見之人,養他亦只是因為不能殺。她冷眼看著他自傷,想想當初他那蠢樣子,倒是與此刻如出一轍。

姜嘯已經不敢再看岑藍,他抱住了面具,赤腳下地,欲朝著外面跑去。

師祖果然不能接受他這個樣子,他……自己也不能接受!

岑藍冷眼看著他跑到門口,但在他即將沖出殿門的時候,身形一閃,便攔住了他的去路。

同時張開雙臂,將他抱進了懷中。

姜嘯手中的面具掉在地上,岑藍撫著他的後背低聲道,“別哭了,別走,你要去哪裏。”

他要去哪?

他現在這樣能去哪。

他連陽真門都回不了,這幅妖魔之相,下了這登極峰,他該何去何從,師尊都不會要他了吧,他又不是真的妖修,他是個什麽東西?

岑藍深吸一口氣,擁著姜嘯把他推回了床邊,“我不是兇你,只是有點心煩。”

“我不嫌棄你的樣子,”岑藍違心道,“你……過來。”

姜嘯坐在床邊上,喉結滾動,他看著岑藍的眼中還有難過,卻聽話地湊近她。

岑藍捧著他的下顎,給他施了清潔術,接著窒息地閉上眼,循著他的唇吻上去。

姜嘯愣了愣,片刻後嗓子發出“嗚”的一聲,很輕,然後抱住岑藍與她親近起來。

閉著眼就還好,只要不看,她就能麻痹自己暫且忘了那些還不為人知,不能出口的東西。

兩個人都閉著眼,些微的生疏漸漸消散,很快便難舍難分得呼吸微亂。

“好了。”岑藍先低頭,額頭抵在姜嘯的肩上,“不嫌棄,沒騙你,別胡思亂想。你昏睡多日了,我與你說說如今你的狀況,和天下的形勢吧。”

姜嘯好哄的令人發指,只要岑藍不嫌棄他,他甚至不在乎她會兇自己。

岑藍肯親近他,姜嘯就不再難受,他親吻著岑藍的額頭,抱著她不松開,“就這麽說好不好,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誰讓你將我給你煉制的護命法袍給別人穿的?”岑藍哼了聲,“那上面有護命符文,你倒好,隨手就給你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