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姜懷仇?(我以後不叫你老妖婆了...)

“姜懷仇,二師兄要我來問你,還能不能走得動,要是能夠走,要去鶴州殿集合,抽簽決定下次選拔的對戰弟子。”

這聲音洪亮粗狂,站在門口朝著裏面吼,莫說這小小的屋子,連半個修德弟子院都能夠聽到了。

岑藍透過纖薄布簾,很輕易的看到踹門進來說話的這人,不僅聲音洪亮粗狂,生得更是虎背熊腰,寬眉闊目,一副憨直且粗野的模樣,一身弟子服被撐得要爆開似的,莫名的讓人聯想到鄉間田埂上的野漢子。

“是三師兄吧,我知道了,我沒事的。你告訴魏欣師兄,我稍作休整就到。”

姜嘯應著,聲音聽起來尋常,可岑藍離他很近,察覺到他在細碎地顫抖著,且周身靈力氣息微弱,可見他這傷屬實不輕,明顯是強撐。

門外那狀若公牛般的弟子說,“那就好。二師兄說讓我將這個傷藥給你,你方才實在太莽撞,與你對戰的弟子是陰煞門的,他那法器看上去是尋常鞭子,但那是從大能遺府中尋來的上等法器。抽你這樣的境界鞭鞭入骨,敵不過認輸就是了,你何苦強撐。”

“我且幫你將這傷藥塗上,”那頭牤牛說著就朝著裏面走來。

姜嘯瞬間全身緊繃,急急道,“我沒事!三師兄我自己塗就行了,你將藥瓶放在外面桌子上就成!”

岑藍眼見著那牤牛弟子腳步一頓,眉頭一皺,鼻翼扇動,看上去有些生氣,果然下一刻他聲音提高一下,“你犟什麽呢!你若能行,為何不施凈身術,要以水清潔傷口?!”

“姜懷仇,你若要去歷練,這傷不好好的養,怕是要拖大夥的後腿,陽真門丟不起這個人!”這人說著徑直走上前,竟是毫無商量的架勢。

姜嘯緊張得體溫升高,額頭到如今也分不清是水還是汗,順著他泛白的臉淌下來,劃過下顎一道被鞭傷撩得血淋淋的傷處,疼得他嘴唇緊抿。

岑藍卻一點也不在乎被看見,左右她如今這幅模樣也只是尋常女弟子模樣。再者說,就算是本尊,她也不怕,怕的應該是看見的那個人。

“真的不用了三師兄!我自己真的可以!”

姜嘯被嚇得不行,眼見著那人已經大步流星的快走到軟簾旁邊,根本不聽他的話,姜嘯越是著急手臂箍得的越緊,這窄小的軟簾之後只有個盛著溫水的小桶,根本藏不住人。

他緊摟岑藍,恨不能將她塞進自己身體裏藏著,岑藍突然不怕事大的開口小聲問,“懷仇也是你的字?姜懷仇?”

姜嘯瞬間捂住了岑藍的嘴,猛地看向已經走到軟簾外的高大身影。

那身影頓時一頓,修煉之人五感敏銳至極,先前未曾察覺這屋子裏還有人,是因為岑藍修為太高,見姜嘯那般害怕故意隱匿氣息,那便是大能修者來了也覺不出異樣。

至於為何突然說話暴露,自然是見姜嘯越是緊張越是想要遮掩,她便越是想要裹亂,看著他心急如焚手足無措。

“你……”那牤牛弟子很快探知了岑藍想要他探知到的普通女弟子氣息,他似乎十分的震驚,隔著一層布簾,表情變化不可謂不精彩。

岑藍看他一眼,又看姜嘯,姜嘯面色慘白,知道掩蓋不住他軟簾裏面藏人的事情,卻也不敢暴露出岑藍,只是死死攬著她捂著她的嘴,試圖對著他的好師兄解釋,“三師兄,我……”

“我瞧你生龍活虎得很!”那牤牛弟子聲如洪鐘般敲在人頭頂似的, “二師兄還擔憂你傷得太重,專門巴巴的要我送藥,哼!”

那弟子“哐”的一聲,轉身將藥瓶砸在桌上,翠綠的小瓶子瞬間出現了裂痕,他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口走,“傷藥乃是扶傷院的上品靈藥,一日三次塗抹患處,你……好自為之!”

那牤牛弟子橫沖直闖地出門去,將門狠狠砸上的瞬間,姜嘯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連傷帶驚的撐不住了。他箍著岑藍捂著岑藍的雙臂一松,雙膝一軟,朝著地上跌去。

解釋不清了,他也沒有精神去解釋,他甚至連埋怨岑藍故意暴露的氣都生不出,傷得實在太重了。

他跌坐在地上,手扒倒了他用來清洗傷口的那桶溫水,“嘩啦”一聲,他狼狽至極地跌在一地的濕漉之中。

他渾身赤{裸,長發濕漉,如藤蔓般纏縛在他的身前後背,他側躺在地上佝僂著,雙臂抱著自己疼得發抖。後脊上大片皮肉外翻,深可見骨的鞭傷流出的血和地上打翻的水混在一處,血腥味彌漫在整個屋子裏。

姜嘯半眯著眼睛,已經處在昏死的邊緣,他看上去慘極了,如同一條被捕獲重創的瀕死鮫人般,上了岸失去了強悍的魚尾,新生的脆弱雙腿不足以支撐站立,只能任人宰割,取血割肉。

岑藍手指微動,本欲伸手扶他,可不知為何,看到他這幅淒慘瀕死的樣子,她心中竟然有一閃而過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