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探監

昌平小姐和公子默契十足,年佑才怔了怔,不過此時此刻不是他為公子小姐拍掌歡慶的時候,他將自己從梁毅涼手下人那裏打聽到的事情說了,四角井衛所的常大夫傷了梁公子的要害,被梁大人打入死牢了。

因為涉及男人……要害之處,年佑才說完臉已經紅成猴屁股,畢竟昌平小姐在場,男女授受不親,許紹燁也臉紅了,只有昌平小姐沒事人一般鎮定自若。

“這件事疑點很多啊,”沈昌平沖許紹燁說道,“十三處衛所都是郡守府的衙役官差們去請的醫士,為什麽唯獨這四角井衛所的常大夫處梁公子要親自領兵去請?好好相請,為什麽常大夫會剪了梁公子的…,莫非梁公子與常大夫之間是斷袖?即便是斷袖,你情我願,恩恩愛愛的,為什麽會突然發生這樣的慘案?”

許紹燁和年佑才聽了都不由點頭,分析得有理。

許紹燁趴在床上,背上還紮著針,此時此刻聽了沈昌平的分析竟然分散了注意力,不覺得紮針痛苦了,他頗有興致問道:“昌平小姐,那依你所見……”

“要麽就是梁公子對常醫士起了非分之想,假借為三公子看病之名去調戲了人家,調戲不成反害了自身,要麽就是梁公子與常醫士本就是一對有情人,但其中一個一定是對不起了另外一個,另外一個才起了報復之心,看如今被報復的赫然是梁公子,那麽先辜負的那一個也一定是他……”

許紹燁和年佑才心裏看天,額,昌平小姐不去編話本子可惜了。

沈昌平開了一會兒腦洞之後又言歸正傳:“這些總歸是我們的猜測,沒有根據。”

許紹燁和年佑才在心裏說,那是你的猜測,不是我們的猜測。

“那昌平小姐想幹嘛?”許紹燁問。

沈昌平說道:“常醫士被打入死牢是因為我們要梁大人去衛所請大夫所起,才讓梁公子有借口去了四角井衛所,所以這件事我們不能不管。主要是,萬一常醫士能治許公子的傷,所以他就算要被梁家害死,也必須先給三公子看完傷再說,如果他不能治那他就死吧,畢竟不管什麽原因他做了傷害別人的事就得付出代價,但如果他能治公子的病,那他當下就死不得了。”

許紹燁怎麽聽都覺得很怪,年佑才卻深以為然,“那屬下這就去替昌平小姐打通關系,讓昌平小姐去見見這位常醫士。”

沈昌平很快便見到了常蘇。

牢房裏,空氣散發著黴臭的味道。

常蘇蜷縮在墻角,蒼蠅蚊子在他身邊盤旋,時不時叮咬他身上的傷口。

自從進了這死牢,他就沒有安生過一天,每天都會被牢房衙役抓去一頓毒打,他是文弱的人,哪經得起這樣的折磨,挨不到行刑那天他就掛了吧,可嘆的是他沒能將妹妹的屍體收拾了。

身上流著血,又痛又癢,渾身動憚不得,常蘇默默流淚,想著往日裏常青的音容笑貌,兄妹二人相依為命的快樂日常,眼淚就落得更兇了。

他死不足惜,可嘆的是不能為妹妹手刃仇人。

只願化作厲鬼來報復梁家父子。

常蘇哭著想著,牢房的門就被打開了。

他一驚,今天不是已經抓去打過了嗎,怎麽還來,是直接要把他打死嗎?

常蘇畏懼地掙紮起身,顧不得身上疼痛,只拼命往墻角蹭去。

只聽得牢房衙役壓低聲音說:“麻煩快點,見完就走,不要給小的惹麻煩。”

“知道了。”年佑才將銀子悄悄放進牢房衙役手裏,牢房衙役便離去了。

那個送走衙役的青年人只站在門邊並沒有靠近,向常蘇走來的是一個少年。

昏暗的牢房光線看不清來人的臉,只覺是個瘦瘦幹凈的少年人。

她走到常蘇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常蘇身上,皺眉嘆道:“真是喪心病狂,竟將人打成這副模樣,這梁毅涼真是心狠手辣。”

少年人的話是站在常蘇角度說的,讓常蘇聽了心頭一暖,眼淚便流了出來。

想他與妹妹的遭遇,真是一場無妄之災。

“你們是誰?”對於突然出現在牢房的人,常蘇還是充滿了警惕,畢竟這裏除了梁毅涼的人沒有人會來,梁毅涼的人就是他的仇人,而他身為孤兒,一直只與妹妹相依為命,又沒有朋友往來,沒有人會來這裏看望他的。

“我叫沈平,他叫年佑才,我們是奉了許紹燁大帥之命來看望常醫士的。”沈昌平自我介紹。

許紹燁。

常蘇皺了皺眉,乍一聽這名字有點熟悉,一時想不起來。

被打得太多,學流得太多,他整個人都遲鈍了,反應很慢。

“許大帥受了傷,暫時住在館驛了,梁大人奉命派人去衛所召集醫士們前來為許大帥治傷,十三家衛所的醫士都來了,獨獨缺了四角井衛所的常醫士,原來常醫士出事了,被關進了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