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金玉良緣

許紹燁一騎絕塵,從軍營狂奔入城,再到春風樓。

酉時正,他正兒八經端坐在了沈昌平跟前。

沈昌平給了他一個“嘿嘿”的假笑。

這就是,年佑才開出的條件,要感謝他就請他家公子吃一頓酒。

麻煩其實也不麻煩,溫圓儀離開後,周家兄妹也離開了,所以現成的酒,現成的菜,雖然酒菜都涼了,但熱酒熱菜是廚房的事情,也不需要她動手。

雅間內,許紹燁還帶著趕路騎馬後的微喘,但眼睛亮晶晶的,滿臉都是笑容。

“年年說,昌平小姐要請我吃酒。”許紹燁難掩激動。

沈昌平在心裏看天,算是吧,雖然是被逼的,但她請他吃酒已經是眼前的事實。

“今天我請客,請都尉大人敞開肚皮吃。”沈昌平說道。

許紹燁遺憾說道:“昌平小姐知道我的,如今軍務在身,敞開吃是可以,但敞開喝,不可以。”

“職責所在,理解理解。”沈昌平也不勉強,讓店小二撤了桃花釀,上了清茶。

許紹燁說道:“昌平小姐難得請客,卻讓你掃興了。”

“都尉大人賞臉前來,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榮幸,怎麽還是掃興呢?”

沈昌平這話讓許紹燁頓時來了精神,他受寵若驚說道:“我就知道昌平小姐想要見到我,我,也想見到昌平小姐。”

看著許紹燁半帶點嬌羞的笑容,沈昌平心頭尷尬:看起來這許紹燁是真的喜歡誰行她了。

“有些話,我還是要和都尉大人說清楚得好。”沈昌平決定和許紹燁攤牌,她可不想耽誤人家。

當初想去王家拿到休書的目的,也是因為有休書在手,她這輩子要再婚配大抵是難了。

而嫁不出去,才是她的追求。

畢竟重活一世,她的目的只有復仇這件事,嫁人生子這些普通女子享有的幸福和她無關。

她沒有想到會開出許紹燁這朵桃花。

“還是由我來說吧,我是男子,有些話有我說出口比較合適。”

許紹燁誤會了。

他只以為,沈昌平又請他吃酒又說有話和他說,是想同他表明心意。

無論如何,沈昌平是女子,表明心意的事還是由他來做,比較好。

許紹燁始終樂淘淘,像個情竇初開的傻小子,沈昌平覺得他可愛,但也僅限於欣賞他的可愛,和男女之情沒有半點幹系。

只聽許紹燁說道:“昌平小姐,今生今世,非你不娶,只是目前還有些困難需要我去擺平,請昌平小姐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八擡大轎上門迎娶昌平小姐。”

許紹燁說著,就從身上摘下一枚玉佩,站起身走到沈昌平身邊,拉過沈昌平的手,將玉佩放入她手中,說道:“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回我個定情信物吧。”

許紹燁不待沈昌平反應,就打量沈昌平頭上,最後從她頭上拔下一枝金簪,握在手裏,笑道:“好了,這就是昌平小姐送我的定情信物,我送你玉佩,你送我金簪,那你我的姻緣便是金玉良緣,昌平小姐,你且等我的好消息吧。”

許紹燁說著就要走,沈昌平喚住他:“許紹燁,你等等!”

許紹燁轉身,含笑看著沈昌平,“還有什麽事?”

沈昌平有些無奈,說道:“你就不怕我?”

從荒島,到海上航行,再到王家大宴,他一次次見證她的殺人絕藝,他真的不怕她嗎?

“我怕,”許紹燁說道,“我怕你不等我。我答應你,我會盡快。”

許紹燁說著,就大步走出了雅間,留給沈昌平一個挺拔年輕的背影。

他會盡快幹嘛?

沈昌平有些莫名其妙,伸手去摸頭上,金簪已經被許紹燁拿走了,而她的手上還握著許紹燁的玉佩。

沈昌平將將玉佩拿起來,放在眼前看,那是一枚成色上等的玉佩,仔細看,雕琢的竟是一只蝙蝠。

沈昌平隨手將玉佩戴在腰間,喊了琴兒,讓店夥計將酒菜打包了帶出春風樓。

沈昌平的馬車先是到了一個破廟,裏面住著許多乞丐,沈昌平讓琴兒帶著隨從將酒菜拿去分給乞丐們,又給了他們一些銀錢,方才打道回府。

回到沈府,沈氏先是問她今天一天都去哪些地方玩了,玩得開不開心,然後才告訴她,沈老爺去找溫郡守了。

沈昌平並不在意,王孝健到底是生是死,完全看沈老爺如何與溫郡守溝通了,求情得狠了,王孝健全身而退,平安歸家也未可知,畢竟李月舒死得那麽奇怪,不是中毒也沒有外傷,也沒有證據證明是王孝健殺的。

但,溫郡守為了對齊王表示他辦案得力,將王孝健屈打成招,已經有了殺人理由,再胡亂編個如何殺人的方法,王孝健被判個斬立決也有可能。

府衙大牢裏,王孝健蜷縮在冰冷堅硬的石床上,忽然見床前一人站立,他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