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魯醫生說:“聽說現在的大學都有學生會什麽的,不能找找會長過來勸勸那個小夥子嗎?這才多久啊,就又被打成這樣了。照這個頻率打下去,下次豈不是連命也沒了?唉,我在急診這麽多年,也見過不少這樣的事情。但發生了就要相信警察啊,那孩子像個悶嘴葫蘆似的,誰也幫不了他啊。他那張臉原本怪清秀的,現在被打成妖怪一樣了,我們急診的護士長都覺得他可憐。已經勸了他很久了,他就是不願意說話,只躺在那裏流眼淚。他不說是誰打的,也不說是在哪兒被人打的,警察怎麽抓人嘛!”

許菱雙說:“這種事情,他自己不說,別人再怎麽勸也是沒辦法的。而且現在在放暑假,據我所知,學生會會長應該回家了。不過,之前我看過追打他的那幾個人,知道長相,我可以去派出所做個筆錄。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他,但是多少盡個黨員的義務吧。”

“許醫生你真的是人美心善。”魯醫生誇道:“希望那個小夥子以後別再經受這些了,多可憐啊。”

許菱雙笑了笑,就跟秦遠一起開車去了醫院轄區的那個派出所。

派出所的人跟他們夫妻倆都挺熟悉的,聽見來意後,就有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帶許菱雙進了辦公室做筆錄。

許菱雙不光會畫人體解剖圖,她還會畫人像素描,雖然畫得沒什麽藝術感,但出來的效果很真實。

她借了派出所的素描本,把下午追打孫謙的四個人全都畫下來了,連衣服的顏色都標注了出來,非常詳細。

旁邊的一個中年警察說:“這幾個人怎麽有點兒眼熟啊?”

負責做筆錄的那個警察說:“老劉你忘了,這一夥兒之前被我們抓過一次,也是打人,打了一個老師和一個年輕女孩兒。那女孩兒才十六歲,還在讀高中呢,那個長頭發的男的跑學校去糾纏人家,後來被學校老師給趕出去了。結果他們四個傍晚就在路口蹲著,把人家女孩兒和老師一起打了。”

“哦,是他們!我記得我記得,不過當時那個長頭發不是才進來就被人保出去了嗎?其他三個人一致說長頭發沒打人,後來只關了三個人,長頭發的沒事兒。”老劉說:“就算長頭發當時沒動手,他肯定也是指使人啊,怎麽說放就放出去了。”

秦遠的面色微變,他說:“這個長頭發還是有來歷的?”

做筆錄的警察看了看外面,然後壓低聲音說:“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麽來歷,當時是咱們副所長把長頭發領出去的。我估計吧,是有點兒來路的。”

秦遠說:“我愛人的這個作證,可以匿名嗎?”

老劉說:“是不是怕出事?”

“有一點兒擔心。”秦遠說:“我愛人是個女同志,之前她遇過的事情你們也是知道的。所以,我想讓她盡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如果匿名作證,就不能算作證了啊。要不,我去擺攤的那邊問問,看還有沒有別人願意出來作證的。”老劉說:“他們也真是膽大包天,那麽多人看著呢,就敢在路邊這樣打人。”

秦遠說:“如果是這樣就最好不過了,多謝你們了。”

之後,秦遠和許菱雙一起回了家,那倆警察就拿著素描本去擺攤的那邊尋找其他目擊證人了。

因為是很熱鬧的街區,加上買吃食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有的人一見警察過去查案子,興奮得不得了,還跑回家告訴之前目睹過打人現場的街坊鄰居,大家一窩蜂的跑過來,搶著告訴警察自己看到的一切。

這麽一來,倒真是讓警方找到了不少目擊證人,粗略一算得有十七八個,個個都能證明當時在場的四個人都動過手。

“對啊,我記得可清楚呢!當時就在那兒,就那個長毛,那一臉囂張,用腳一直踢那個被打的小夥子的胸口。哎喲,我看著都覺得疼。”

“對對對,長毛打得最兇,他一直上腳踢,看著特別嚇人,我都把孩子的眼睛捂住了。”

“反正他們一直打到小夥子不能動彈了,才走的。走之前吧,還特別侮辱人,那長毛往人家臉上吐口水,真是作孽!”

老劉說:“那你們當時怎麽沒人去派出所報案啊?”

“我們過去問了那個小夥子的,他當時好像只剩幾口氣似的,但一直說自己不要緊,然後居然半爬著走了。這人家不要報案,我們怎麽報嘛。”

另一個警察說:“下次遇到這種事,一定要去派出所報案。”

收集了接近二十份證詞,現在有這麽多人作證,許菱雙的名字出不出現也不重要了。

兩個警察很高興,當下就跟領導匯報,然後帶著人去抓長毛那夥人。

因為之前被抓過一次,雖然當天就被放出去了,不過姓名、戶籍之類的派出所都做了登記,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長毛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