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5/7頁)

門外是村裏負責放羊的彭老漢,他手裏舉著一個紙糊的燈籠,但是幾乎被風吹滅了。

“秦隊長,羊圈整個被吹塌了,羊子跑了一半!李書記讓我來喊你,叫上民兵隊所有人都去找羊子!”彭老漢都快哭出來了。

這些羊養了這麽久,就等著過年前殺了分給各家,現在跑了一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秦遠一聽,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道:“光喊民兵隊的人可能不夠,你跟我來,我小叔家有個破銅鑼,我們去借用一下。”

秦安康睡得也不是很踏實,所以秦遠在外面一喊門他就出來了。

“我也跟著一起去找。”秦安康把破銅鑼交給秦遠,然後轉頭去做火把。

他是個手藝人,做什麽都很靈活,他用破布頭牢牢的紮在幹燥的粗棍子上,然後浸滿煤油,點著以後連大風都吹不熄。

秦遠已經拿著破銅鑼在村裏挨家挨戶的喊起來了:“各位同志,羊圈吹塌了,羊子跑了一半,年輕的男同志都出來跟我們一起去找羊子,要不然過年可分不到肉吃了!”

這事兒太嚴重了,不一會兒,聽見銅鑼聲的村民家裏都亮起了煤油燈或蠟燭,然後不少青壯年都跟著跑出來了。

許菱雙聽著外面的動靜,披著衣服坐起來,一看鬧鐘才三點多。

很快,別的村子的人也都起來找羊子了,大家對於這些跑掉的肉食非常執著,一個溝一個樹叢都不會放過。

許菱雙靠坐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抵不住睡意,於是又躺下去睡了。

也沒睡多久,許菱雙迷迷糊糊的聽到院子裏有了一些動靜,她以為是秦遠回來了,便翻個身打算繼續睡。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因為如果是秦遠回來了,那麽他肯定會先閂上院子門。

而且許菱雙很熟悉秦遠的腳步聲,可是剛才外面雖然有動靜,但卻壓根沒有腳步聲,簡直就像是小偷在故意掩飾自己的腳步聲一樣。

一想到這裏,許菱雙登時睡意全無,她立刻翻身坐了起來,飛快的把衣服穿好,然後在臥室裏找可以當做武器使用的東西。

睡覺前臥室裏燒了一會兒火盆,所以墻角擺著一些加火用的樹枝,許菱雙挑了一根比較結實的握在手裏,接著就小心翼翼的站在臥室的門後面,屏住呼吸聽外面的動靜。

堂屋的門被人很小心的打開了,雖然沒有腳步聲,但老舊的木門發出了吱呀的聲響,這讓許菱雙確定——有陌生人進來了。

之前,因為秦遠跟許菱雙住在破舊老屋的關系,所以沒人認為他們家條件好。

但最近秦遠把蓋新房子還付工錢的消息透露出去後,外面的人應該都知道秦遠手頭寬裕的事情了,可是秦遠功夫好,又是民兵隊長,不知道什麽人這麽想不通,跑來這裏偷東西。

許菱雙在門後聽了好一會兒動靜,那人似乎判斷了一下,然後朝著東邊這間屋子走了過來。

靠近木門後,許菱雙已經可以聽到很輕很輕的腳步聲了,她屏住呼吸,慢慢站到了門後。

臥室的木門被緩慢的推開了,一個人很輕很輕的走了進來,許菱雙躲在門後,等他徹底進來後,狠狠一棍子砸在了那人的腦袋上。

那人轉過身,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許菱雙,然後就捂著後腦勺蹲在了地上。

就著屋裏的煤油燈,許菱雙看清楚了那張臉,她驚訝極了,“你不是民兵隊的人嗎?你怎麽會做小偷?”

她舉著棍子又朝著地上的人狠狠打了幾下,然後就迅速跳到臥室門外,這樣隨時可以跑出去呼救。

蹲著的人哎喲了好幾聲,然後慌慌張張的解釋道:“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小偷,我是劉嚴,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小學是同班同學。”

許菱雙又盯著那張臉看了一會兒,她說:“我有點印象,你好像確實是我的小學同學。”

劉嚴只讀到小學三年級就沒讀了,他家也窮,所以給他認了一些字也就足夠了,因此,許菱對這個人的印象才不深。

“你想起來就好了,我是劉嚴,我不是小偷。”劉嚴松了一口氣,捂著後腦勺慢慢站了起來。

許菱雙舉著棍子警惕的朝後退了幾步,“你別動!站在原地說話!”

劉嚴立刻停下了動作,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盯著許菱雙看,“好,我不動,你別叫人,我不動,我真的不是做賊的。”

“那你來幹什麽?民兵不都在找羊子嗎?你一個人跑來我家做什麽?”許菱雙非常嚴肅的問道。

“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劉嚴的眼中滿滿都是情意,但他是背光站著的,加上煤油燈的光線本來就不怎麽明亮,所以許菱雙並沒有發現。

許菱雙皺起眉頭,“我跟你非親非故的,你為什麽要擔心我?而且你鬼鬼祟祟的偷摸進來,你自己覺得剛才的樣子像個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