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2頁)

秦家人都不好太看,比如梁杏子,她是一張大餅臉,明明身上瘦的一把骨頭,偏偏一張臉總是圓的,所以很多人當面誇她富態,背後卻嘲笑她。

靠坐了一會兒,許菱雙覺得腰背難受,便幹脆下了床,站在窗後打量院子。

“秦遠,你十八歲離開咱們家,一出去就是六年沒音訊,前陣子忽然回來,然後沒跟家裏商量就隨便娶個女的,你把我們老兩口放在眼裏了嗎?這娶了也就娶了,我也認了,可這懶貨必須起來給我幹活!”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菱雙的吃用不占家裏的,我一個人能養得起她。”秦遠背對著玻璃窗,所以許菱雙看不見他的表情。

“你有那個閑錢養她,為啥不把錢拿出來孝敬你老子?”

“媽,我在部隊的時候可是每年都給你們寄錢的,再說我一回來就給了你們兩百塊,也說好了以後每年給你們三十塊孝敬你們。整個公社大概也沒人比我更孝敬了,至於我跟菱雙的事兒,你們就別管了吧。”秦遠突然轉過身去對上梁杏子的臉。

許菱雙看到了秦遠的表情,他雖然在笑,但那雙眼睛看上去卻非常嚴肅認真——他可不是在開玩笑的。

梁杏子被嚇的退後了兩步,好一會兒,她尷尬的揮舞著那根棍子,吼道:“既然不幹活,也不吃用家裏的,那我做的早飯,你們也別吃了吧!”

秦遠一臉的無所謂,“好,媽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副樣子讓梁杏子有氣沒地方出,只能逮著剛剛洗好臉的秦楓葉罵了一通。

跟許家不同,秦家只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梁杏子跟秦富貴夫妻倆都才四十幾歲,身體很好,每年都是滿工分,加上秦遠當兵六年一直往家裏寄錢,所以秦家的日子過得特別好,蓋的大瓦房也在村裏數一數二。

沒過一會兒,秦遠洗漱好了打算回屋,許菱雙趕緊跑到床上躺下,然後閉著眼睛裝睡。

秦遠笑著湊到床邊,低聲說:“你都聽到了吧?不過媽做飯本來也不好吃,你等著,一會兒我出去給你找東西吃。”

許菱雙原本不想搭理他的,奈何身體實在太差,一頓不吃就更加虛弱了,所以只能睜眼道:“我前幾天著了涼,只能吃軟的稀的。”

“我知道。”秦遠的表情看上去特別溫和,“我出去給你弄吃的,房門我用鐵絲給你拴上,免得媽闖進來吵到你。”

“好。”許菱雙看著秦遠走出去,嘆口氣又坐了起來。

結婚那天,許菱雙才第一次見到秦遠,當時就被他嚇了一跳。

秦遠穿了一身半舊的軍裝,胸前倒是佩戴了好幾個獎章,站在那兒像松樹一樣挺拔,就是那張臉實在是慘不忍睹,面頰跟額頭都有一些未好的傷疤,還有那一臉大胡子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刮了,看著跟個野人似的。

連結婚都不刮胡子,可見根本不重視這件事,這讓許菱雙非常滿意,男的越不重視她,她養好身體離開的機會就越大。

這會兒村裏結婚特別簡單,把新娘子接回家,然後放一掛鞭炮,特別親近的親戚湊在一起吃頓飯,就是最好的婚禮了。

不過他們倆的婚結的特別寒磣,因為梁杏子跟秦富貴不滿意的關系,所以老兩口當天連房門都沒出,秦遠一個人把許菱雙扶進屋子,這婚就算結了。

當天晚上,許菱雙高度緊張,她一睜眼就被擡過來了,礙於身體因素又不能跑路,但是她可不會隨隨便便跟不認識的男人做真夫妻的。

沒想到秦遠看出了她的警惕,還笑著跟她說:“咱們家的床舊是舊了點兒,不過比較寬敞。這樣吧,你睡最裏頭,我睡最外頭,誰也挨不著誰,你看這樣行嗎?”

許菱雙說:“我怎麽知道你睡到半夜會不會滾過來?”

秦遠也很有意思,他去外頭找了一圈,拿了一截一米多長的圓木回來,就放在大床中間,然後笑著說:“這樣行了吧?”

許菱雙沒說話,形勢比人強啊,也只能這樣睡了。

好在她雖然身體差,但她的渣異能倒是沒有消失,如果半夜秦遠真的做什麽,她也有辦法給他好看。

沒想到秦遠是個說話算話的人,說好了不挨著她,就每天晚上都睡的規規矩矩的,早起把那根圓木往墻角一放,誰也發現不了。

不過既然不碰她,那他娶媳婦是為了什麽啊?還在家裏這樣護著她……這個人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