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如果我們是道侶呢?”(第2/2頁)

兩人各懷念頭,殊不知對方所想,與自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淩危雲心中想的是,若他和倜夜從前果然是一對道侶,那麽倜夜的種種舉止,那些時不時就會冒出頭來的親密,也就情有可原了,因為在從前,兩人就已經有過比師兄弟更為親密的一層關系——結果自己全都忘記了。

這樣一想,淩危雲就會覺得倜夜有些可憐,面對他的時候,也不自覺比之前更心軟一些,就算倜夜再有一些親密舉止,淩危雲只當倜夜慣性使然,也都任由他去了。

至於倜夜,他不知道淩危雲心下到底是怎麽看待自己,只是自前些日說出了這個秘密之後,他就像是放下了包袱,整個人都輕松起來,不再克制,十分坦蕩地對淩危雲表現出了親密和曖昧的態度,而淩危雲也從未對此表現出反感之色,反而處處縱容,對自己可謂是無有不應,倜夜理所當然有了一番計較,於是更加地風度翩翩,每日裏眉梢帶笑,一派春風多情模樣,瘸了條腿也不耽誤他撩自家大師兄。

倆人就這麽陰差陽錯地誤解下去,一時竟沒有誰察覺出來不對,相處得也十分和睦,任誰來看,也要贊嘆一聲:琴瑟和鳴,佳偶天成。

甚至於倜夜在這數百年間惹的無數爛桃花,其中一朵終於尋到倜夜蹤跡,不遠千裏追到此處來,結果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看到這對男男衣衫不整,顛倒榻上的時候,也在一掌拍碎白玉欄杆之後,怒斥一句:“好啊,夜吾仙君,你躲著我數月不見,卻是在這裏和新人顛鸞倒鳳,琴瑟和鳴了!”

乍然有人闖入,還發出如此大的動靜,床榻上的兩人聞到這一聲,一起轉過頭來。

此時兩人情形確實不太雅觀。

倜夜仰面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衣襟大大敞開,從胸口往下,一直露至小腹,淩危雲則跪坐在床尾,雖說衣衫尚且完好,外袍卻也是脫在了床下的。

現在天光尚好,兩人這副情形,由外人看來,儼然是要白日宣?淫的姿態。

然而實際情形是,倜夜得傷一直未能好全,嚴重的又在左腿處,人一躺下之後,傷口就面向了床的裏側,淩危雲塗藥不便,每每要爬上床來,跪坐在床尾,把褲腿給他撩上去,才能施為,有時候夠不太著,他還得往前傾身,半壓在倜夜身上呢。

只是淩危雲於某些風月之事全無了解,沒什麽意識,也就不覺得兩人這樣如何,至於倜夜麽,反正他也一個字沒說過。

此時來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來,撞破兩人這副情狀,倜夜卻也毫不尷尬,神色依舊如常,倒是淩危雲有些困惑的模樣。

他問倜夜:“你不是設了結界,怎麽有人能夠進來?”

重點也落得十分清奇。

倜夜眼珠漆黑,神色坦然,道:“不知道,許是我受傷太重,結界法力也隨之減弱了罷。”

淩危雲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又道:“那改日我幫你加固一下結界,不然你我做著正事,總有人破門而入,卻不大好。”

倜夜見他一本正經地說兩人現在做的是正事,嘴角不自覺往上翹了翹,發出了一點悶悶的笑聲,又即刻收住了,也是鄭重點了點頭,應道:“你說的很是。”

倆人兀自談論,全然不理會門口的人,將之晾在一邊,來人是個年輕仙君,生得一副白嫩面皮,眉目間有種清冷色,只是此時漲得通紅,氣煞了的模樣,那點清冷也隨之消失殆盡,甚至氣得都不叫倜夜的仙號了:“姓倜的,你在我那裏裝得個好似君子,作出潔身自好,清心寡欲的模樣,卻躲在這處大行?淫?亂之事,簡直仙格有失,仙德敗壞——”

罵了前面一長串之後,白面仙君橫眉豎目,怒而陳詞:“你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