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劍心

李思蟬歡天喜地離去，淩寒則是躺到床上去休息。

他不是不想立刻煉出乙星丹，實在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第一天來到皇都就能收獲了這樣的靈藥，哪來的輔助藥材？因此，自然得明天去天藥閣買齊了藥材之後，這才可以進行下一步。

順便，他還得把自己的院子布置一下，畢竟要在這裏住上好幾年，有必要在四周設立一些禁制，作為他的底牌之一。

虎妞則是趴在他的腳邊，如同一只大貓，很快就發出細長的呼吸聲，可只要有絲毫的風吹草動她就會立刻驚醒過來，呲著鋒利的牙齒低吼。

相信以劉雨桐在學院中的影響力，應該很容易就找到他，淩寒也就不再去想別的事情，安心地睡了起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淩寒煮了早飯，把自己和虎妞喂飽之後，便先去拜見一下他的老師，這是一個做學生起碼的素質。

他推門而入，只見莫高正在練劍，但很古怪，只是右手持劍，左手則是捏著劍訣，半天也沒有動下。

這是練劍，還是練養氣功夫？

“呼！”虎妞卻是露出強烈的戒備之色，雙手撐在地上，全身微微弓起，小嘴張開了，眼睛裏也有兇光泛動，已是隨時準備出手。

淩寒訝然，小丫頭只有在感受到威脅時才會露出這樣的模樣，可問題是，莫高就這麽一個動作便有很大的威脅嗎？

等等！

淩寒的瞳孔微微放大，他的神識捕捉到了一絲不可思議的東西，那是從莫高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玄之又玄，隱約有種熟悉之感，卻又捉摸不到。

劍……對，與劍有關。

“你來了。”莫高說道，“那就跟我練劍吧。”

“這是什麽劍法？”淩寒問道。

“不是什麽劍法，而是無敵的劍！”莫高說得很玄乎。

淩寒卻是心中一動，他剛才就感覺莫高散發出來的氣息很玄妙，現在又聽到他似乎更加玄妙的說法，好像抓到了什麽，卻又不是很清晰。

“世間有無敵的劍嗎？”他問道。

“在無敵的劍客手中，便是無敵的劍！”莫高說道，“我即是劍，劍心通明，洞穿一切攻擊，破盡一切攻擊！”

轟，淩寒腦海中一震，掀起了驚濤駭浪。

劍心！

難怪他感覺有種玄妙而又熟悉的感覺，原來莫高竟是在養劍心。

他毫不懷疑莫高是在故弄玄虛，因為雨國的武道層次太低了，形成劍氣就能稱王者，根本沒有人修出過劍芒，那又何談劍心？

劍心通明，這是劍道的最高境界，在劍心之下，世間一切攻擊都了如指掌，只需一劍揮出自然破盡萬法。

誰能想到，一名才聚元九層修為的劍客居然隱約觸摸到了劍心？

難怪莫高在年輕時明明是個天才——否則也不可能被收進虎陽學院，可突然之間就“走火入魔”了。其實並非他走火入魔，而是他在那時候就開始在修劍心。

可劍心是何等難以掌握，因此他這十幾年的修為一直停滯不前，把精力都放在了領悟劍心上。

淩寒肅然起敬，劍心啊，便是在他的前世也沒有幾個劍客能夠修出來，但只要修出，別說同境界無敵，甚至還能跨越大境界斬落強敵，可怕無比。

他拱了拱拳，道：“請老師指點。”

莫高倒是有些訝然，除了他自己之外，學院中誰不認為他神經兮兮？甚至，在這十幾年中，他偶爾也會懷疑自己，走得路究竟對不對，能不能創造出無敵的劍來。

這少年居然毫不遲疑地要跟他練劍，這是對他何等的信任？

想到這裏，莫高竟是升起了一絲感動！

他一人一劍，將自己完全孤立了起來，十數年如一日，便是在練劍、練劍、練劍，現在居然有一個少年如此仰慕他、相信他，讓他頓時激動了。

這是個好學生，他一定要好好地教授！

莫高在心中想道，當即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劍道如君子，坦蕩蕩，不可存小人之心……”這些都是他十幾年的領悟，也不管淩寒聽得懂聽不懂，一股腦兒地都倒了出來。

淩寒卻是越來越驚訝，他的境界跌落了，可武道的領悟力卻還是那個曾經的天人境強者，自然可以全盤理解莫高的描述。

正是因為他聽得明白，才會震驚無比。

——莫高在劍道的理解上，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境界，哪怕還沒有達到劍心通明的地步，但距離掌握劍心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武道層次那麽落後的地方、本身更只是一名小小的聚元九層，可居然已經觸摸到了劍心的邊，這怎能不讓淩寒驚訝？

當莫高說完之後，淩寒肅立不動，消化著剛剛聽到的東西。

對於劍客來說，這番講解價值連城！

這不是一門劍術，也不是高達天級、地級的武技，只是一種對劍道的理解、闡述，卻是接近根源，直達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