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三靈皆出!
夏生沒有說,我想殺了你,或者我要殺了你。
他說的是,我會殺了你。
一字之差,其中所代表的意思便截然不同。
想,或者要,表示的是某種期許。
而會,則代表了某種宣告。
他只是將一件即將會發生的事情,提前告訴了裴元機。
但很可惜的是,即便到了此時此刻,裴元機也仍舊沒有對此戰引起足夠的警惕,因為他始終認為,夏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哪怕夏生是靈武雙修,但境界上的差距,絕不是那麽簡單便能彌補的。
裴元機是王級巔峰。
而夏生只是將級。
對裴元機來說,越境殺這種事情,只存在於傳說當中,就連他自己也從未實現過,這個夏生莫非還真的以為他能創造奇跡?
他算什麽東西?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裴元機能夠知曉自己家中所派出的兩位王級強者,其中一位便是在桂花巷中被夏生一劍斬殺的話,此時的他一定不會如此神色輕松。
但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而這也是夏生匆匆趕回春秋書院的原因。
他要在裴家把消息傳回淩霄峰之前,完成這場生死挑戰。
就此時的情況來看,夏生的這番謀劃顯然已經成功了。
裴元機只知道自己家中所派出的刺客失敗了,卻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失敗的,更不知道他們已經死了,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裴元機對夏生即將使出的對戰手段一無所知。
常言道,知己知彼,則百戰不殆。
夏生很了解裴元機,至少他很了解裴家的劍法,但相反,裴元機卻對於夏生的情報知之甚少。
從這一點來看,夏生已經先勝了半籌。
當然,對此,裴元機絲毫不以為意,因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謀略上的伎倆,都是無用功。
所以當這場生死挑戰開始的那一刻,裴元機甚至還笑著對夏生招了招手:“請。”
他讓夏生先出手。
這是強者應有的姿態,亦是強者應有的自信,更是強者對弱者的藐視。
如果此時裴元機面對的是其他教習,或許還會禮讓一番,畢竟裴元機是學生,是挑戰者,而夏生是老師,是被挑戰者,如果就這麽接受了裴元機的恪讓,豈不顯得顏面盡失?
但夏生不會這麽想。
所謂的顏面,所謂的尊嚴,是活著的人才配擁有的。
所以便在裴元機那個請字剛一出口的同一時間,夏生的體內已經升起了一道耀眼灼目的杏黃色靈光。
一株參天大樹於場中轟然乍現,繁茂的枝葉甚至覆滿了整個陣壁,讓人一陣眼花繚亂。
今日之窮桑,較之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最大的變化,便在於她枝葉間的色澤,已經伴隨著進化方向的改變,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
一半翠綠,一半幽暗。
一邊代表了生命,另一邊則代表了死亡。
而此時從裴元機四面八方洶湧而至的,便是長滿了毒刺的墨綠色枝條!
夏生的驟然搶攻並沒有令裴元機為之慌亂,他甚至沒有避退半步,而是站在原地輕嘯了一聲,隨即自體內揚起了陣陣鮮綠色的劍氣,向著那狂亂而舞的窮桑枝條禦氣而斬!
正如裴元機一直所信奉的修行界鐵律那般,於生死台外圍觀的眾人也堅信,裴元機即便不用出劍,只用這一道劍氣,也能將那漫天枝葉斬成粉碎。
一位堂堂劍王,在面對一株將級靈木的時候,兩者的實力差距足以讓人感到絕望。
而且劍意屬金,窮桑屬木。
以金克木,如無意外,裴元機足以形成碾壓之勢!
但意外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或者說,當這一幕發生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裏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了裴元機。
因為他眼睜睜地看到,自己所激發而起的那一道道劍氣在觸及到窮桑的枝條之後,並沒有幹脆利落地將其斬斷,反而如泥牛入海一般,竟然就此消失無蹤了!
這是怎麽回事!
瞬息萬變的戰局,讓裴元機忍不住愣了那麽一刹那,而也就是在這一刹那,一條窮桑的藤蔓已經緊緊地纏住了他的手臂,順勢將毒素注入了其中!
當日桂花巷中的那位武王就是這麽死的。
但裴元機畢竟是裴元機,在危急關頭很快便回過神來,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朝著後方急速倒掠,同時右手手腕一抖。
他終於出劍了。
“鋥!”
一聲淒厲的劍嘯於裴元機手中激昂而起,隨之而落下的,則是窮桑的數十條藤蔓,一時間,那漫天的幽影立刻被削落了大半,慘然落於地上,很快便枯萎、死去。
但裴元機的危機尚且沒有解除。
因為他的腳腕竟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一道黑色的煙霧給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