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灰雨中的追逐(第2/3頁)

“沒想到你也會罵臟話……Two hand……”

虛弱的聲音中帶著調侃的味道,胖子的身體卻突然軟垂了下來,瞳孔一顫的西瑪連忙將兩指按在了他粗壯的脖子上,幸運的是,陳燁的動脈依舊在緩慢微弱地跳動著。兩個女人死死用繃帶替他包住了傷口,互望的眼神中卻充滿了焦慮。

只有精純的鬥氣結合上等神器,才能造成這種恐怖的傷口,而焦黑傷口中不時閃爍的銀砂般光澤,代表著鬥氣已經將殘留的銀質深深送入了陳燁體內。這記攻擊給陳燁留下了這道無法自動愈合的傷口,無法暢通的血流與外露的臟器都將不斷加重他的傷勢,更別說還正在他體內不停燒灼的銀質。

“這樣的話,他最多撐過四十五分鐘。”

“沒錯。”

鑒於和血族綿延上萬年的戰爭,每個狼人都是殺死血族的專家,西瑪做出的判斷沒有絲毫的錯誤。胖子傷口周圍逐漸紫黑的血管正是傷勢惡化的證明,直到傷害所產生的負荷超過陳燁的再生能力,那就是他的死期。對著女狼人點了點頭的惡魔獵人,突然轉過腦袋高聲呼喝著凱雷。

“死光頭,車上有多少血漿!!!”

似乎夜蓮這種明顯容易讓人暴走的稱呼方式並沒有惹惱凱雷,光頭黑人只是一聲不吭地打開了車內冰箱,從裏面拿出了一個急救包。從包內翻出兩個400cc血袋的夜蓮立刻皺緊了眉頭,立刻在車頂拉手上掛好了血袋,然後將針頭紮進了胖子的動脈中。

“勉強夠多撐一小時,希望這家夥真和看上去一樣強壯。”

“凱雷,附近有沒有支撐點?”

隨著西瑪聽似平靜的聲音,一只冰冷的手卻緊緊抓住了黑人的衣袖,凱雷的神情頓時僵硬了起來。作為以戰鬥為生的種族,狼人隨時都會在最隱秘的地方構建一個支撐點,用以儲存應急時需要的子彈、武器、藥品甚至是人手。

出身於歐洲的西瑪當然知道支撐點對狼人來說都是保密的,但情急之下卻顧不得什麽安全原則,直接詢問面前的黑人。

“有沒有!”

“前面大約三小時的車程,有一個駐紮著百人隊的支撐點。”低頭看了一眼GPS屏幕上顯示的位置,凱雷指著電子地圖上的紅點,“Death knell city,大約有八千左右人口的小城,但我怕他撐不到那裏。”

“喪鐘鎮?對這個家夥來說,真是個不吉利的名字……”看了一眼睡在西瑪懷裏的陳燁,夜蓮有些懊惱地脫下了右腕的手鐲,女騎士早已經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並指如刀般劃開了自己的手腕,慘紅的液體順著蒼白的手腕,緩緩流入了陳燁微張的口中,“你上半場?那我就當替補了。”

將雙槍抱在了懷裏,夜蓮用手理順了被窗外風雨打亂的黑發,隨意從食品袋裏找出一塊被泡到發糊的三明治,放在嘴邊慢慢咀嚼著。

也不知道這場大雨能夠庇護自己多久,面對著三位親王和無數監察軍的追殺,她不願意再浪費一絲體力。吞咽著冰冷的食物,女獵人假寐般靠在了窗口邊,就像是在等待著下一場戰鬥的降臨。

身邊到處是殘檐斷壁還有掉落焦黑的磚瓦,純金制成的聖光十字早已經歪倒在灰燼中,就像是一段扭曲的枯枝。美國總教區騎士團副團長,貝爾多·格魯曼失神地站在這片瓦礫中,右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嵌著寶石的劍柄。

遠處的美國警察早已經封鎖住了街口,擋住了喜歡看熱鬧的閑雜人員,消防員還在努力地與余火搏鬥。天空中一直盤旋著直升機,用探照燈掃視著四周,在細雨中尋找著還有可能隱藏在附近的記者。

教廷在美國最大的大教堂,供無數信徒瞻仰神跡,同時也是展示教廷力量與權能的聖地,竟然被人一把火燒了個幹幹凈凈。包括高級審判官加尼埃爾·喬斯特在內,一百多名騎士們和神職人員,全部被殺,只留下了一個近乎癲狂的紐約大主教史東。

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隱身在黑暗中的教廷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麽大的羞辱,那幫黑暗的畜生公然進攻,殺死了神的仆人後,又焚毀了屬於神的土地。面對這種令人崩潰的畫面,在他保護的教區中發生了這種情況,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貝爾多只感到一片灰暗。

相比如何向歐洲總部“恰到好處”地通告起因和原由,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兩個人,更讓副團長背後陣陣發寒。

一名戴著眼鏡的粗壯男子站在他的身前,身披著赤紅色的神甫服裝,肩上垂著漆黑的飾帶,正舉起了戴著白手套的左手,撫弄著滿是胡根的下巴。在他腰上掛著兩柄十字式樣的短刀,飽經風霜的皮鞋上布滿了只有長久浸染到鮮血,才能留下的黑色染跡。

“上帝之犬”熙德·德斯提尼神甫,脫離於三院之外的異端審判所專屬,擁有聖職的執劍武士。手執雙劍的他既是一個聖職者,卻又是一名行走於人間宣判黑暗死刑的審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