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序幕

籠罩天地的暴雨終於開始減小,漸漸稀疏的雨點中,只剩下淡淡的血腥氣依舊在刺激著異民的鼻腔。

原本爬滿藤蔓的前庭回廊,經不起改造馬如同裝甲車般的撞擊,在包裹著重甲的鐵蹄下變成一堆石塊。

地面上積滿了暗紅色的水窪,改造馬的屍體堆成了黑色的小山,沾滿泥水的盔甲失去了原來的光澤,夜風中時不時響起傷馬嘶鳴。在結界和血腥宮殿的銀矛配合下,200多名源氏武士全部變成了混合在泥濘中的黑灰,而殺戮者卻只付出了十幾人重傷的代價。擁有了血腥宮殿協助的伊邪廷,直接將超過50名對手斬成了兩段,將這場戰鬥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血腥宮殿那赤紅身影在戰場上來回巡視,發現垂死的對手,就會用手中的銀矛結束他的痛苦。

陳燁抱著那柄誇張的長劍,坐在原本是一根廊柱的大理石墩上,肮臟的雙手交差在一起托著下巴。在了面前,放著一長溜的屍體,恢復人形的狼人騎士們睡在地上,蒼白的面頰上似乎還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自豪。

面對著占據優勢的敵人,狼人騎士沒有一個選擇逃跑,用死亡給自己奪取了最後一次的榮譽。似乎血腥宮殿也為這些狼人騎士的勇武所感動,脫下自己標有極樂凈土字樣的鬥篷,蓋住了狼人騎士布滿傷痕的赤裸屍體。

西瑪已經被侍女送進了屋內,接受異民醫生的緊急。50名狼人騎士在亂軍中能夠活下來的不到10個,那幾個幸運兒也已經變成了缺肢少腿的殘疾,必須要在床上渡過相當長的時候,在醫生的照料下才能完成新肢體與傷口的再生。

異民擁有強悍的身體,甚至連9mm子彈都打不穿狼人強悍的肌肉,但異民也有恐怖的力量,面對著揮舞著銀刀的血族騎兵,就算是再強悍的異民也難逃一刀兩段的命運。在短短的戰鬥過後,陳燁最大的資本已經輸了個幹幹凈凈。

東京上空的雲層已經被暗雲縛魂歌染得通紅,既然源氏可以出動400名精銳騎士對付自己,可想而知,城裏已經變成了什麽樣的光景。

源經信不明不白的死亡,城裏苦心經營多年的血族勢力被掃了個幹幹凈凈。在東京已經丟夠了面子的源義信看來已經是下定了決心,哪怕是挑起更大的戰亂,他也要直接動用武力將東京裏的異民勢力蕩平。

作為亞洲最高評議會負責管理血之禁衛軍的源義信,擁有對整個亞洲直屬軍團發號施令的權力,說不定現在已經有整整兩個血族軍團湧入了東京,用機槍與血術屠殺著每一個看見的異民。

回想起那次亞洲血族所發生的一切,陳燁心底的寒意不由越來越濃,如果城裏有成編制的軍團存在,就算自己擁有一千名的狼人軍團,身邊再多幾個9階高手恐怕都無可奈何。血族精銳士兵配合上大量的結界師、法師,所結成的堅實方陣,無論是什麽樣的敵人,都不得不在那層層疊疊的結界,滿天飛舞的血箭和子彈下屈服。

但是,如果自己看著甘農走向死亡,就這樣睜睜的失去了赤蛇家族,也就代表著自己在這將近一年中依靠玉夜與拉尼娜所努力的一切心血,全部會在戰火中被燒的幹幹凈凈,連一點殘渣都不留。

沒了東京這個地理位置極佳的據點,自己在狼人與拉尼娜的眼裏馬上變得一文不值,美洲和歐洲的血族不可能接受自己這樣一個來路不明,又被亞洲追殺的賤民。就算是自己拋下面子投靠另一座原罪之城,在東京被血族用鐵血手段毀滅的現實面前,黑暗議會的成員也不敢冒著給血族制造入侵的借口,而收留自己。

維護勢力間平衡的規則一旦失去了效果,那公理和信義根本連個屁不如,決定世界的只剩下鐵血較量的結果。

看慣了陰謀與殺戮的胖子突然站直身體,轉頭看著身事的加隆,在狼人衛隊全滅的現在,面對著血族的攻擊,普通家族武士已經變成了一群面無人色的懦夫,他唯一剩下的武裝也就是朱雀隊。

盡管面色有些灰暗,加隆的血管內畢竟流淌著虎人族的戰士血液,立刻召集了屬於朱雀的所有成員,經過擴充後將近50人的戰士立刻在前庭中開始聚集。

既然甘農敢和血族對著幹,那他就一定決定好了後手,把寶押在賭局上的胖子走到了場內,場內到處是源氏武士留下的坐騎,正好還有差不多數量的改造馬活著。這些噴著白色鼻息的戰馬是最好的工具,正好提供給胖子與手下戰士,穿越那可以隔絕一切現代設備的暗雲縛魂歌結界。

胖子看也沒看,就直接走向了那匹原本屬於百鬼族領隊的改造馬,全身披滿華麗甲胄的它在同伴中顯得格外強壯,根本就像是一頭黑色的怪物。胖子曾經親眼看著它用馬蹄踢碎了足有半米厚的大理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