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狼人的交易

“賈米托夫·謝列尼·迪拉茲?!”

復述著這個耳熟能詳的名字,一股強烈的寒意從胖子的記憶深處直沖而上,雖然勉強握住了迪拉茲伸出的右手,卻控制不住聲音中所夾帶的微微顫抖。

賈米托夫·謝列尼·迪拉茲,被異民敬畏的稱之為“阿努比斯之子”,狼人族12獸神將中最擅長領軍打仗的成員。與他相關的戰役幾乎寫滿了血族新戰士的課本,每一行描寫他的詞語中都塗滿了血族戰士的鮮血,伴隨而來的只有死亡與殺戮。

作為狼人三大部落之一“夏炎”的族長,這個已經活了近3000年的老狼人雖然在力量上還只是獸神將的級別,一直沒有踏進君王的領域,但他以那可怕的智謀與統率力,成為了狼人的兩大名將之一。狼人的指揮與作戰風格一向是以野蠻的沖鋒為開始,然後在一場屍橫遍野的亂戰中結束,這種只憑蠻力與天賦的打法雖然在開戰時會得一時之優,卻往往最終敗落在血族那井然有序的戰陣面前。

與全憑血性作戰的同僚不同,迪拉茲簡直是狼人中的異類,由他率領的“深淵之子”騎士團在作戰紀律上甚至超過了血族的軍團,再配上高明的指揮與謀略,幾乎就成為了血族眼中死亡的代名詞。紮馬會戰、提多斯會戰、紅夜的獵殺,只要有“深淵之子”騎士團參與的戰爭,往往都伴隨著慘烈的傷亡。

北歐的黑森林中,如潮水般湧來的黑盔騎士排列出了厚實戰線,黑底上繡著赤紅狼爪的夏炎部落旗幟在夜風中招展。在深淵騎士那漆黑的塔盾上,染滿了赤紅的鮮血與肢體碎片,甚至有三名親王都倒在了沙場之上。整個漫長的中世紀歷史中,歐洲血族幾乎就是與深淵之子騎士團的不斷廝殺中度過。

望著眼前這個傳奇中的人物,除了恐懼之外,陳燁那混合了林鈴的記憶中還著帶著一絲異樣的崇拜。他甚至是有些尊敬的握住了迪拉茲伸出來的大手,然後緊緊握著。

迪拉茲除了令人佩服的智謀之外,那高潔的性格也足以讓無數真正的異民戰士所敬仰,為了維護狼人的尊嚴與領土,他甚至放棄了無數次登上帝位的機會。“春曉”、“夏炎”、“秋霜”、“冬夜”一直是狼人最強的四支力量,每五百年,四大部落中就會推選自己的選帝候,然後在人望能力政見等各方面進行角逐,然後最後的獲勝者將登上“狼王”的王座。

獲勝者的部落將被稱為“王旗”、而剩下的三者將被稱為“子旗”,也就是俗稱的三大部落。迪拉茲曾經有三次被選為夏炎部落的選帝候,按他的人望與實力應該說是擁有極大的勝算,但每一次都為了與血族的征戰而放棄。從他的親朋好友之間流傳出來的一句話,也許更能解釋他的這種行為:我只是個純粹保護族人的軍人,如果放棄軍權而走上王座,那就是有失我的本分。

“見到您真是我的榮幸。”看到了眼前這個歐洲狼人中的傳奇人物,迷失在雙重記憶中的陳燁,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已經按著異民世界中通用的軍禮,將右拳握在胸前向老狼人表達著自己的敬意,“閣下。”

“彼此。”迪拉茲將那絲疑問深深埋藏在了眼神深處,招呼著陳燁坐在了自己面前的沙發上,“遠方的客人。”

靠在了松軟的沙發上,陳燁不由打量著這間充滿濃郁蘇聯氣息的房間,雖然裝飾的如同羅曼諾夫王朝宮殿般的華麗與宏偉,屋裏卻擺滿了蘇聯時期的裝飾品。兩面紅旗靜靜地掛在墻面上,桌上的木盒中羅列著整齊的勛章與授帶,幾乎記錄了整個蘇聯時期所有的戰爭。在角落中放著一尊惟妙惟肖的銅像,背著沖鋒槍的紅軍戰士,正將一面紅旗插在了國會大廈的圓頂之上。

看著陳燁沉浸在軍刀與勛章所描繪的鐵血榮譽之中,迪拉茲並沒有打斷他,只是向卡托夫做了一個手勢。很快在卡托夫的引領下,幾個侍者將一個提箱與一把AK47放在了兩人之間的圓桌上,然後退出了屋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陳燁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著,然後端正的坐在了迪拉茲面前。

“鐵幕已經倒下了。”與陳燁見過的那個邋裏邋遢的旦丁完全不同,迪拉茲那挺拔的坐姿與整潔的黑制服,完美的襯托出了他身上的那種職業軍人氣息,甚至還帶著一種古代貴族的優雅,“那段時間是我們狼人自從蝕之刻以來最好的時光,我們重新恢復了舊日的騎士榮譽與傳統,奪回了舊日的失地,但這一切已經過去了。”

“因為那場不見血的危險戰爭?”

“只是短短幾十年,又回到了尊重英雄與戰士的夢中。”

迪拉茲輕輕桌上的提箱放在了陳燁面前,然後輕輕掀開了箱蓋,幾十個擺放整齊的黑絨口袋出現在了陳燁眼前。這些用銀線紮緊的口袋塞的鼓鼓囊囊,他伸出右手拿起了一個,然後輕輕的扯開了銀線,一個個有些混濁的透明石塊落了下來,從西伯利亞雅庫特地區的金伯利巖中,采出的原鉆就像是閃耀的石英般鋪滿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