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親王

來回跺了幾下還有點酸痛的腳,陳燁擡頭看著掛滿星辰的夜空。

在燦爛的星空下,是一座漆黑的火車站,高挑而精美的石柱支撐著月台的天篷。腳下的地面則鋪著一層黑色大理石,幾乎讓人能看清自己的倒影。無論是墻體還是座椅,都透出一股老派的華麗。那簡單而精致的設計讓人看到整個車站時,有一種回到20年代的感覺。

全副武裝的血之禁衛軍,整齊地站在石制廊柱的兩邊,盔甲在星光下折射著黑曜石般的光芒。死使們則三人一組的守在四處,警惕地注視著周圍。陳燁卻和巫天魎一起懶洋洋的坐在月台長椅上,無聊地看著星空。

“用得著這麽大手筆嗎?”翹著二郎腿,陳燁無趣地望著那頗有古風的車站,“親王不就是一個最高級的貴族嗎?幹什麽出動了幾百號人。”

“芙蕾殿下可不是普通人物。”一提到芙蕾兩個字,巫天魎眼中立刻滿是興奮的光彩,“如果按資論輩的話,現在這個排場真的只能用簡陋來形容了。”

“這麽偉大?”

陳燁不由瞄了一眼遠處的候車室,十幾個披著紅鬥篷的監察軍,正帶著一隊禁衛軍牢牢的守在那裏。平時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現在一個個都像被罰了三天的看門狗一樣,掃射四周的目光嚴肅中帶著敬畏。按照胖子所能回憶的系譜規則來說,親王比起最高評議會的長老來說,級別還要差了一級。但現在卻有十幾位貴族在樸正熙的帶領下等候著,準備迎接那位親王的到來。

“廢話,芙蕾親王可是血族中最尊貴的。”就像以前一樣,巫天魎重重給了他一個爆粟,“作為擁有十三宗族中梵卓族(Venture)的純正血統,位列第四代血族的她,無論血統還是資歷,整個亞洲血族無人能比。”

“你要知道,在太古時代,陳長老他們還只是普通血族官員時,她就已經位列親王之階。就連遁世條約上,也簽著她的名字啊!!”

看著越說越激動的巫天魎,陳燁只能努力架住他的手,努力保護自己的腦袋不被鑿成漏勺。怪不得他們如此重視這個芙蕾親王,十三宗族還有四代血族的名號,這些只在那本血族歷代譜系中出現的名詞,馬上就要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就算偉大如蕭陳兩個議長,也只不過是五代的血族,和她相比成色還是略顯不足。更何況芙蕾還擁有傳說中超人的美貌,難怪對血族這幫貴族狂來說,光是這點就足夠讓他們癡迷了。

“怪不得要這麽多護衛。”蜘蛛男的一番解釋也吊起了陳燁的胃口,對於一個新人來說,與傳說那麽近距離地接觸,多少讓人有些興奮。

“其實我們都只是擺設。”看了一眼身邊的警衛,蜘蛛男從懷裏摸出了煙盒,“擺設啊。”

“為什麽?”

“她是一位‘君王’。”說到這裏,巫天魎壓低了聲音,聲音中帶著一絲異樣的味道。

“君王?!”

陳燁不由立刻想起了血族歷代譜系中的無數名字,心中不由開始莫明的激動起來。血族還未建立起議會體制的太古時代,一切都還處於貴族統治下,於是就誕生了‘君王’這個尊貴而威嚴的稱號,擁有這個稱號的無一不是擁有無比權勢和足以匹敵眾神的強者。

如同人類皇帝一般的君王對血族來說就是一柄雙刃劍,既將血族帶上了異民世界的頂點,同時又讓無數血族成為了奴仆。所以書上記載的大災難過後,君王這個名字就變成了禁忌,再也沒有一個血族願意提起。

正當他在遐想時,遠處傳來的鐵軌震動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巫天魎看了一眼手表,指針已經準確的指在了1:25分上。兩人立刻從座椅上站起,遠處待命的禁衛軍立刻排出了警戒線。在護衛的簇擁下,長老和許多貴族早早的迎到了月台邊。所有的死使則依舊散在各處,保持著警備。

“徐倫!別再盯著鐵道看了!認真戒備!”

按住耳機罵完人的蜘蛛男,自己卻悠然自得地看著遠處的列車。望著遠處那立刻繃直的身影,陳燁不由再次知道了地位的作用。在心裏幫那位可憐人打了幾次抱不平後,自己也跟在蜘蛛男身邊,期待地望著遠方。

夜色下,一列老式的火車出現在了視野中,沒有任何光線的車身就像是從黑暗中撲出的幽靈,籠罩著一層漆黑的霧氣。車頭噴起的白汽就像是巨獸的吐息。伴著刺耳的刹車聲,奔獸般的機車慢慢減緩了速度,在視野中變的越來越大,直到準確的停在月台上。

透過了那層淡淡的黑霧,一切景物都像透過了玻璃般沒有真實感,整列火車影像就像在水底般不住地抖動著。

陳燁不由好奇地打量著黑霧中的火車,沒想到血族竟然還會用這麽老式的車廂。不過雖然是20年代的式樣,但車體上的油漆還有各種設備就像剛剛出廠般,閃閃發亮。寬大的車窗被窗簾緊緊遮住,不透出一絲光亮。窗框和車廂上,卻裝飾著琺瑯質的團花紋裝飾。在車門處鑲嵌著一只銀色的鳳凰圖案,在月色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