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

然而天不從人願，寧婉柔與雲曦處境堪憂，一開始銳氣未失，還能堅持一番，到後來屢戰屢敗，心力交瘁，情況就更加危險了。

幸好董德說了要活的，否則兩女早就死了。

可即便如此，兩女在堅持了近一個時辰後，也最終陷入了絕境。

寧婉柔不怕死，可她心中不舍，想到再也見不到程淩宇了，她的心就無比疼痛。

然而形勢不由人，她沒有選擇，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臨死前讓程淩宇知道，自己走了。

北雁南飛，有去無回，這就是她的命格，注定無法天長地久，只能曾經擁有。

想到這，寧婉柔哭了，她後悔了，早知道這樣，說什麽她也不會離開程淩宇，寧可死在他的懷中，也不願死在別處。

錐心的痛刺激著寧婉柔，腦海中浮現出與程淩宇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幕又一幕。

那熟悉的身影，那纏綿的夜，雖然相處不久，卻讓她回味無窮。

淚無聲滑落，寧婉柔雙眼朦朧，仿佛又看到了那副笑容。

寧婉柔的心靈在顫抖，記憶就像是一把火，讓她的靈魂變得炙熱。

寧婉柔想到了靈魂雙修術，那是她和程淩宇心心相印，靈欲交融的見證，如今卻清晰的呈現在她心中。

“或許，這是一種途徑……”

寧婉柔淚眼朦朧，好生不舍，但她卻不願落在敵人手中，成為威脅程淩宇的存在。

閉上眼睛，寧婉柔在緬懷自己的過去，哪怕只是一刹那，也已經足夠了。

睜開雙眼，寧婉柔眼中透著執著，全身血液都在沸騰，化為了火焰，釋放出強大而狂暴的力量。

仰天長嘯，寧婉柔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她在質問上蒼，宿命真的不能改變嗎？

曲微看到寧婉柔全身燃起了火焰，忍不住發出了尖叫……

雲曦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極力扭頭朝著寧婉柔看去，口中發出了撕天的悲鳴，狂吼道：“不要……我不要……”

雲曦淚如雨下，發出了絕望的尖叫。

寧婉柔的靈魂在呐喊，在燃燒，點燃了一生中最難忘的記憶，以一種類似魂祭虛無的方式，用生命去呼喚她一生最愛的男子，告訴他自己要走了。

董德臉色大變，怒吼道：“快阻止她！”

炎君心神一震，迅速沖到寧婉柔身旁，一掌朝著她拍去，想要禁錮她的身軀，囚禁她的神魂，不讓她自殺。

然而一切都太遲，寧婉柔的執念超過了一切，她對程淩宇的愛聖潔無暇，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擬，這是她一生之最愛，超越了她的生命，她的靈魂。

愛無極，感天地。

寧婉柔的靈魂聖潔無暇，點燃了世間最璀璨的生命之花，瞬間穿透了時空的壁障，飄向遠方，那是心愛之人所在的方向。

“北雁南飛，有去無回，但我卻不後悔……”

那一刻，天之盡頭傳來了震天咆哮，那是心愛之人在怒嚎。

寧婉柔全身燃燒著火焰，身軀在寸寸消失，目光卻飄向了遠方。

“問世間情為何物，左眼是愛，右眼是痛……”

寧婉柔的雙眼中倒映出淡淡的身影，左眼是程淩宇，右眼是自己，目光交匯，兩人便聚在了一起……

曲微發出了切切悲呼，雲曦神情若狂，她的心都碎了。

火澤七重，山洞之中，程淩宇一個蹌踉差點跌倒，內心中湧現出了極度不祥的預兆。

下一刻，寧婉柔臨死前的執念傳入程淩宇的心中，讓他整個人狂怒焦躁，瞬間就陷入了瘋狂。

程淩宇在咆哮，五官扭曲，眼神瘋狂，宛如惡魔般充滿了仇恨，充滿了殺戮，恨不得把天都給撕了。

“北雁南飛，有去無回，我卻不後悔……”

熟悉的聲音，不舍的愛戀，如一把尖刀插在程淩宇心上，他後悔了！

早知道這樣，他絕不會讓寧婉柔離開自己身旁，哪怕火雨澤再危險，他也會保護她。

墨陽看到這一幕，發出了怒吼，他想阻止這一切，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寧婉柔看著火雨澤所在的方向，她的身軀已經燃燒得差不多，靈魂也即將耗盡，可是她的眼中卻充滿了不舍。

“問世間情為何物，左眼是愛，右眼是痛……”

幽幽的低吟回蕩在程淩宇的心中，如一根利刺，快要把他逼瘋了。

在這臨別的一刻，程淩宇與寧婉柔的靈魂取得了片刻的溝通，看到的卻是她眼中倒映出來的那一對人兒。

左眼是愛，那是程淩宇，右眼是痛，卻是她自己，當目光交匯，兩人便依偎在了一起，這是多麽淒美而讓人心酸的畫面啊。

程淩宇在咆哮，眼中淚如雨下，他哭了，他後悔了，可惜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程淩宇身外光環繚繞，毀滅的力量摧枯拉朽，仿佛要把天地都滅了。

墨陽身負重傷，但他卻死死的盯著程淩宇身外的畫面，看著寧婉柔一點一滴化為了灰燼，心中充滿了悲傷與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