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6章 李豫的斬靈第一刀

“這就是寒雪蠶麽？”

在西漠大地的一片荒野中，李豫看到孟浩掌中蜷縮著的一只半透明的白色小蠶，笑著點頭。

“除了有一股冰寒之力，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沒想到這東西吞噬伽羅雷桑葉之後，居然能進化成無目神蠶。”

李豫研究造化之道這麽久了，都還沒有親眼看到過正常的異獸進化，自然對無目蠶的進化之路，很感興趣了。

“造物之奇，玄妙莫測啊！”

孟浩笑了笑，伸手拿出一堆伽羅雷桑葉，放到了寒雪參旁邊。

“沙沙沙！”

仿佛伽羅雷桑葉對寒雪蠶有致命的誘惑，孟浩剛把桑葉放過來，這條寒雪蠶猛然跳起，落到桑葉堆裏猛啃了起來。

“沙沙沙！”

越吃越響！越吃越快！越吃越多！

孟浩都拿出銅鏡復制了好幾次，這才滿足了寒雪蠶的要求。

當寒雪蠶吃到不能再吃了的時候，“咕嚕嚕”一滾，從伽羅雷桑葉上落了下來，開始吐絲結繭。

不消片刻，寒雪蠶就把自己重重包裹在一層厚厚的白色繭子中。

生機不斷消散，直至消失。

不到兩刻鐘，蠶繭裏面再也沒有任何生機。

“由生而死，由死而生。這是涅槃之道。”

李豫看著這顆蠶繭，笑著點了點頭，“褪去凡軀，於寂滅中重生，達成生命本質的升華。原來如此！”

看到這一幕，李豫心頭也生出了幾分觸動，隱隱感覺到，似乎自己的“混沌之道”，跟寒雪蠶的進化之法，也有幾分相似之處。

只是……似乎還隔著一層窗戶紙，還不曾真正明悟。

“哢嚓！”

這時候，雪白的蠶繭中突然響起了一聲輕微的破碎聲，似乎是寒雪參死寂的殘骸微微動了一下。

“嗯？”

在李豫的感應中卻並不是這樣。

仿佛有一聲驚雷炸響，死寂之中猛然綻放一點光輝，仿佛是混沌虛無之中爆出了最初的一絲光亮。

瞬息之間，一股磅礴的生機爆發了！

“嘭！”

蠶繭猛然爆碎，一條寸許長，小指頭大小的蠶，從破碎的蠶繭中沖出，漂浮在半空中。

純凈透明，仿佛是琉璃雕琢而成，這條寸許長的蠶，已經不再是寒雪蠶了，它是……無目蠶！

破繭而出的這一刹那，無目蠶發出了它此生第一次蠶鳴！也是最後一次蠶鳴！

無目有聲，一生一次！

這一聲蠶鳴並不響亮，甚至如果不認真聽的話，還根本聽不到。

然而……這一聲微弱的蠶鳴，卻震蕩了整個天地，撼動了整片時空！

整個世界，在這一刹那，豁然靜止了……

無目有聲，一生一次！這一聲停住一息時光！

在這一息之內，天空、大地、微風、流雲，一切的一切，統統都靜止了！

除了……李豫！

這股靜止之力，從無目蠶所在之地開始，彌漫了西漠，籠罩了南域，橫掃了東土，席卷了北漠，貫穿了整個南天星，整個九山海，甚至……整個羅天世界！

這是一種絕對的靜止！

無目蠶……其實只有一息的生命！但是，這一息卻化為永恒！

一息時間，眨眼就過。然而，在這一息之間，無目蠶吐出了此生唯一的一根絲。

蠶不死，絲不斷！絲不斷，蠶不死！

“一就是萬！刹那就是永恒！只有一息的生命，但是在這一息之間，它跳出了時光，吐出了它的絲，成就了它的道。”

李豫哈哈大笑，“原來如此！”

“一息就是永恒。跳出了時光，壽命自然沒有了意義！”

“我其實想岔了！就如同修行者求長生，凝氣、築基、結丹、元嬰，直到超脫天地。花費了無盡的時光，歷盡無數艱險，卻還不如無目蠶一息！”

“長生？永恒？花費無數代價，不斷延長自己的生命，還不如……直接跳出時光長河！”

“因為我自身也在物質中，所以我一直不能跳出物質這個層面。”

就如同修行者為了長生，不斷提升修為，延長自己的生命一般。我的混沌之路也是一樣！什麽窮盡造化極致，什麽研究血脈根源？都錯了！

“跳出來！無目蠶跳出了時光，我跳出了物質！所以，我看清了混沌！”

看到無目蠶的進化，李豫豁然開朗，從“物質”中跳了出來，以超脫的眼光看待一切，已然看明白了。

“天地萬物也好，世間眾生也好。其實……歸根到底，一切都是混沌！”

“踏破諸天尋大道，大道早在心中存！”

一切物質，一切能量，一切的一切，統統來源於混沌，本就是混沌衍生出的一種表現形態。

源於混沌者，必將歸於混沌！

既然如此……我還在糾結什麽？還在擔心什麽？還在估計什麽？這些……統統斬掉！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