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五章 王堂耀技箭三飛

孟義山正想找機會顯顯本事,一聽王爺問起這事,便大言不慚的回話道:“沒錯,我老孟擅使強弓,箭下沒有活口。”他說的輕松,卻絕口不提那日被白蓮法師追的滿街亂跑的狼狽。

何尚書和高候爺這兩人和孟義山相熟,都知道他好大言欺世,空話唬人的毛病,對老孟的說辭都是嗤之以鼻,伊王卻是面色歡喜,欣然說道:“既是如此,本王倒要看看你的弓術如何!可要試上一試?”雖然是詢問,話中卻透著不可置疑的力道。

何尚書在旁趕忙勸阻道:“小兒輩好說大話,王爺莫要當真,這王府重地怎可開弓放箭,不成體統!”

何老頭生怕老孟這假侄孫給自己出醜丟人。孟義山倒是滿不在乎,自信滿滿的對朱瞻隆笑道:“嘿嘿,任憑王爺試驗!”說完瞪了何尚書一眼,心中暗道:“你這老兒莫要看扁了人,這射獵手段曾是老子吃飯的家當,待會讓你見識什麽叫百步穿楊。”

伊王本就想考較孟義山的射技,高候爺是個好熱鬧的主,也在旁邊慫恿,何尚書的話落了個無人理睬。

朱瞻隆命人取來一把漆黑發亮的鐵弓,連著壺羽箭交到孟義山的手上,孟巡檢拿在手中一掂,十余斤沉重,手握之處舒適而不滑手,數股牛筋扭成的紫褐弓鉉透著油光,不禁手癢的試拉了下,嗡的一聲響,鉉上透來的反震力彈的他手指微麻,立時便知這手上這把家夥是力有四石的上等硬弓,不禁贊道:“哈哈,好弓!王爺這裏好東西真多!”如此趁手的鐵弓,實在是讓老孟見獵心喜,恨不能據為己有。

高候爺見那鐵弓制藝精湛,也不住贊嘆:“這制弓匠人手段不凡,怕是也只有瞻隆兄這種身份能搜羅到如此精品!”

伊王見兩人誇贊他的收藏,得意的點點頭,笑道:“這是產於高麗的貊弓,我出重金自高麗使臣手裏買了把上品!放在府中一直是擺設,除了佛兒能拉他,余人甚少能使動,義山就用它來試試箭術吧!”

王教習在旁笑言道:“我能拉弓,但可不會射箭!這弓鉉力道太強,常人使用確實不便。”

孟義山推開了堂中的後窗戶,想尋一處射箭的場地。把著欄格向外望去,見堂後是一片空曠平整的草地,遠處錯雜栽種了幾株白梅。北風卷過,吹的梅枝亂顫,將花影搖綴的甚是好看,有些迷亂人眼,如此美景在何尚書這等文人看來,的確是心曠神怡,孟義山卻把眉頭皺了皺,心想:“這伊王忒也小氣,也不在園中放兩頭花鹿,養幾只白鶴,好叫老子瞄準了下手,現在只能射遠處的梅樹枝權,這哪能顯出我的手段!”

孟義山一邊私下抱怨沒有活物供他試弓,一面搭了一只羽箭扣在鉉上,窺準了兩百步外的一株梅樹,指著樹端斜出的尺長花枝對諸人道:“看我射落那串梅花!”他將弓使力扯了個半月形狀,起手便發了一箭,弓鉉響處,緊接著便是遠處那串白梅傳來折裂之音,被勁箭從中扯開,斷枝斜飛出去老遠。

“好準的箭!”伊王爺率先稱贊道。

何尚書與高侯爺見孟義山手法嫻熟,那梅枝在風中擺蕩不定,都能被他射中,不禁也對老孟另眼相看起來,暗道這疤臉小子有兩下子。

孟義山又自箭壺中撿出了兩枝箭,二次扣在手裏,正尋思著該如何射出妙著,好讓諸人服氣。擡眼向外卻撇見遠處王府的邊墻那裏折出了三個人來,離此約有四百步,打頭的一人錦帽貂裘,衣著很是華麗,孟義山雖然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是憑著記憶也知道是朱駒那個狗屁郡王。

孟義山心中大笑:“上好的活靶子!”轉首對伊王道:“前面有三人,我射斷中間那人的帽帶給王爺瞧瞧!”老孟用手指著三人中的朱駒,那倒黴小子還絲毫不覺災禍臨頭。悠然自得的奔著這裏走。

孟山賊膽大妄為,戲射郡王,按說是死罪中的死罪,但他故作不識朱駒,即使不成,也吃定王爺不能把他定罪。

王爺一看孟義山要射的人是自己兒子,立時怒氣上湧,想叱責他的罪過,但想及老孟或許是不識朱駒,也不便怪罪!自己這個二兒子一向浪蕩無行,封在了河南有數的大城永寧府為王,那是兵甲精良,物產豐富的膏潤之地。他卻不修政務,只知道玩女人,惹得禦史朝中參了一本,使自己這當爹的落了老大顏面。實在是上不了房梁的朽木,也該要人教訓下這個蠢子!

伊王心中嘆息,面色隨著沉重起來,對孟義山說道:“帽帶緊在臉旁,我倒要見識下義山的奇技!”他默許了老孟的請求,外面跟隨朱駒那兩人都是武林高手,王爺並不擔心孟義山失手傷了兒子,反倒覺得他的箭不可能奏功。

王爺都答應了,余人也不便阻攔,王佛兒的面上還顯出絲笑容,只有不明真相的何尚書透著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