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五章 迷霧漸現蓮花身

大捕頭這番瘋話將李清兒聽得有些愣了。

她小姐長到十八歲自有很多王孫公子提親,俊雅儒士思慕,聽得多是些“小姐秀外慧中,雅致蘭心,人間哪得有,廣寒宮裏人”的諛詞,就是提親也是找上家中長輩與李知府相談,哪知今日孟義山竟向她求親,說的竟是:“清兒你長得好看!與我做老婆怎樣!!生養他七八個娃娃!!!我老孟出去也威風!!!!”

李清兒的臉一下從頸部紅到了耳根,還沒等她發作,不知死的大捕頭又把握著李清兒的手緊了緊,笑道:“嘿嘿,清兒你放心,嫁了我老孟好處不盡,要是等我混上了大官,你就是孟夫人了。我這人最重情義,就是今後納妾,你也是正室夫人!”

連羞帶怒的清兒使力掙脫了大捕頭的祿山爪,順手抄起書桌上的兩件家什朝著孟義山的面門扔去。

身弱體虛的大捕頭只聽“砰!”的一下響,腦門上已被砸上一物,倒不甚疼,一股帶著怪味的液體自額頭滴流而下,還沒回過勁來,又有一物擊在鼻梁上,耳中嗡的一聲,似被重錘敲上一般,鼻上酸麻痛癢諸般感覺齊上,孟義山失聲痛叫,用手使勁揉搓面部,心中也不知李清兒用什麽打了他?

清兒打了孟義山有些消氣,正要出言斥他大膽狂妄,待見了大捕頭臉上的形狀,竟咯咯嬌笑起來,一絲也沒有笑不露齒的淑女風範。

大捕頭臉上痛癢,左手在面上一抹,只看手上滿是烏黑墨漬,右手一蹭鼻梁,血紅一片,鼻骨處鉆心似的疼痛,原來李小姐發起脾氣將桌上的硯台飛到了大捕頭的額上,硯中墨水橫流,把孟義山大半個面龐染黑,這第二次扔出的卻是一方青銅鎮紙,險些將鼻梁都打得塌了!

見了清兒的嬌媚笑容,大捕頭的魂也不知飛往了何方,連傷痛都有些忘了,一副癩蛤蟆瞅天鵝的蠢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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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色受魂與之際,書齋的門被推開了,李崇義穿著便裝走了進來,一見孟義山一臉黑紅的坐在床頭,女兒手撐著桌子笑的腰都彎了下去,不知發生了甚事?

見了李大人,大捕頭有些胡塗,還是李知府開口關切道:“義山啊,你可是好了,這面上卻是怎麽回事?”

孟義山心裏喊冤,花八十兩買的女子,不想這般兇悍,把自己臉上打開了花,還被李大人撞見,他孟總捕頭的臉子往哪裏擺啊,口裏對著李知府岔開話題道:“大人,這是哪裏?我記得方才在牢中昏了過去,怎麽到了此處?”

李大人撫須笑道:“這是本府的書房,你已昏迷兩日了,義山你這次可立了大功,擒捉了花蝶兒,護住府牢。待我報上朝廷,不日便有封賞。”

“這個呵呵,封賞!呵,謝謝大人提攜!”大捕頭笑道。

“清兒,你孟世兄的臉上是怎麽搞的,又是血又是墨的?”李大人對著李清兒疑惑道。

清兒兩眼狠盯著孟義山對他爹道:“孟世兄前日發瘋,是因余毒未凈,且需刺絡放血!女兒以針砭之術替他放出血液,病便好了。”

李知府把頭連點:“我雖不通醫道,但《黃帝內經》確有此方,可療治癲狂,用得好!”

把刺血的砭石換作青銅鎮紙,她小姐可謂獨創!

孟義山雖經雲敖告知過清兒有武功在身,卻不料她是李大人的女兒,知府的千金,想起剛才說的渾話,一時間怔目結舌,傻在了那裏。

李大人對孟義山打趣道:“這是小女清兒,這兩日由她調理你的病情,幸喜世兄好轉的快,不然要落個庸醫害人的名聲了!”

李大人的女兒?孟義山鼻梁被傷,卻不好聲張,對著李清兒抱了個拳:“妹子,我老孟得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李清兒對孟義山見了禮,語態嬌柔的贊道:“孟世兄亞聖門第,今日得見,倒是生得異像!”弱女子的姿態作足,眼神卻很是譏屑。

清兒這兩日已把他這總捕的履歷探得清楚,暗嘆這家夥倒是會編,連孟軻的後人都敢渾充!

大捕頭心說:“你拐彎罵我老孟不是讀書人!”隨口講了些世妹妙手回春,醫術高明的客氣話。

李知府在房中坐下,對大捕頭道:“義山,那花蝴兒口風甚硬,百般刑訊,仍是不招,不知這攻打府牢是為何目的?”

孟義山回想了下當日情景,道:“這幹狗賊好像有兩個是白蓮教的妖人,打府牢是為了劫走張伯端!”

李知府一聽白蓮教,心下一驚,詫異道:“竟有此事?難道白蓮教在關洛設壇了?”

“白蓮教是什麽幫會?”不懂的清兒問道。

孟義山對白蓮教倒是有些明了,對清兒道:“這白蓮教我老孟知道,當年與我隔鄰的李二員外就信這玩意,整日的嘀咕‘彌勒降世,普渡眾生’這些混話,白蓮教的法師還說他有根器,是升天之人,支使他修這院蓋那樓的,榨盡了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