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十九章 大冥英雄

自從大冥王朝決定攻伐劫域後,樂土境內就時常可見兵馬調動,這本不足為奇,但這隊人馬卻的確與眾不同,一百余名無妄戰士與二百余名禪戰士惟一的使命就是要在明天日落之前將車中的人送至紫晶宮!他們所經過的地方也早已得到命令,要隨時準備為這列由無妄戰士、禪戰士組成的規模龐大的衛隊提供食物與水分補給,任何人膽敢攔阻衛隊的前進,皆可格殺!

馬車帷簾低垂,車中的人也從不現身,沒有人能夠猜出這支衛隊所護送的究竟是什麽人。

車內,一個年輕人正無聲地坐著,看不出他有什麽表情。

他赫然是在短時間內已名動樂土的晏聰!

面前不遠處就是車的門簾,晏聰的視線自然被門簾阻隔著,但晏聰的神情卻讓人感到他的目光可以透過簾子望向遠方,直及禪都!

近些日子來,樂土對晏聰的慕美之詞,晏聰自也聽過不少,他相信正是因為自己在"滅劫”一役中的表現,讓冥皇開始留意他。這次進入禪都面見冥皇,是天司殺親自安排的,一直做得十分周密。晏聰不明白為什麽冥皇要讓自己趕赴禪都,此行不知是禍是福,但他自信以自己的修為,就算是深入禪都,要困住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冥皇也沒有任何要這麽做的理由。

在前往禪都之前,晏聰與梅木見了一面,他沒有說曾在雲江江畔聽到梅木與刑破的交談,梅木便以為自己與晏聰是偶然相遇,頗為激動,而刑破依舊對晏聰持不冷不熱的態度。

與梅木見過一面之後,晏聰便啟程來了禪都。

晏聰對師父顧浪子有些愧疚,心頭難免就想對梅木多些照顧,以求能夠心安一些,畢竟顧浪子是梅木的舅舅。

但他與梅木如今都是居無定所、飄泊無根的人,這次匆匆一別,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遇。

想到這兒,晏聰不期然地想起自己的身世,他忽然發現如今除了尚可自詡的武道修為之外,可謂是一無所有。

晏聰心頭莫名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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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都紫晶宮宮門外。

守衛紫晶宮是一件看似風光其實極為枯燥的事,因為冥皇的安危容不得一絲閃失,所以每個紫晶侍衛都得無時不刻地保持高度的警惕。

如果一個人必須無時不刻地保持戒備,那的確不是一件讓人感到愉快的事。

所以,紫晶宮侍衛的臉色幾乎永遠地保持著陰冷,很少會有笑容出現。

但是,此時此刻,守於紫晶宮南門外的四名侍衛卻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了笑意,因為他們見到了禪都七公子中的巢由公子。

禪都七公子都很年輕,都有著顯赫的身世。一個出身豪門的年輕人總難免有些目空一切、驕橫自恃,所以,這些人也常常不那麽讓人感到愉快。

巢由公子也有些目空一切,而且他的"目空一切”比旁人更甚,一般人所謂的"目空一切”,其實只是不將無身分無權勢的人放在眼裏,對於淩越他們的權貴卻是唯唯諾諾。巢由公子的狂妄卻像是與生俱來的,仿佛在他眼中從來就沒有"權貴”二字,口談浮虛,不拘小節,言行荒誕,常有讓人啼笑皆非之舉。

巢由公子涉獵頗多,劍術、繪畫、音律、禪術……卻無一精通,偏偏他自視甚高,對與人切磋技藝樂此不疲,只是多以敗北告終。其中有一次與天司殺之女月狸比劍,他的劍尚未完全拔出,月狸的劍已刺穿了其衣袖,此事從此成了禪都笑談。

紫晶宮侍衛都識得巢由公子,見巢由公子一直走到宮門前仍不停步,竟是要入宮,當即有一侍衛上前笑道:"巢由公子今天氣色不錯啊,這是要進入宮內嗎?”

巢由公子點頭道:"這個當然。”

那侍衛道:"敢問巢由公子,是哪位大人約見巢由公子的?”

巢由哈哈一笑,道:"冥皇聽說我擅長樂理,想與我切磋切磋。而且風占關前幾日送來一冊古籍,古籍中載有武林神祗時代的古曲,可宮內無人能解,冥皇便想到了我。”

侍衛們知道巢由的性情,哪會相信?卻也不立即揭破,畢竟與巢由交談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

一侍衛道:"攻伐劫域在即,聖皇雖知巢由公子精通樂理,恐怕暫時也沒有閑情雅意。”

換了面對另一個人,眾侍衛是絕不敢說這番話的,但面對巢由公子卻不同。

巢由輕哼一聲,道:"劫域?哈哈,荒漠之地,大冥王朝談笑之間便可讓劫域灰飛煙滅,冥皇哪需日夜操勞?待我破解了那冊古曲,正好可在大軍凱旋之時獻上。”

這兒終究是禁宮重地,侍衛們也不敢與巢由公子攀談太久,當下換了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孔,道:"巢由公子只須將聖皇召見你的信函讓我等過目後就可以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