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十六章 火宗神器

六道門擅長追蹤,天機谷擅長設伏,這些天司殺都是知道的,由他們攜手組織伏擊,的確極難應付,恐怕這也是六道門第一次與天機谷合作。六道門算是大門派,而天機谷卻不過只有百余號人,且天機谷亦正亦邪,論在樂土武界的地位、聲望,是遠不如六道門的。這一次六道門甘願與天機谷聯手,大概是因為六道門先失門主蒼封神,如今景睢又被大劫主擊殺,其實力已遠不如前,蒼封神的死又可以說是不夠光彩,所以六道門就再難以端著名門大派的架子了。

不過雖然有所收獲,但六道門與天機谷卻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如果不是晏聰及時趕到,六道門與天機谷恐怕將犧牲更大。

對於“晏聰”此名,天司殺就一無所知了。但此子既然能殺大劫主麾下的樂將,自然有其過人之處,天司殺忍不住問了一句:“晏聰出身何門何派?”

“他本為六道門弟子——也就是為報家人之仇投入六道門查出真相,最後導致六道門門主蒼封神被殺的那個年輕人。”地司危道。

地司危這麽一說,天司殺便明白了。雖然他對“晏聰”這名字感到陌生,但對六道門門主蒼封神被殺的大致前因後果還是知曉的,不由有些吃驚地道:“此子真不簡單!”也不知他是感慨晏聰打入六道門揭穿蒼封神真面目一事,還是指殺了樂將一事,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地司危點了點頭,道:“他還曾救過我與蕭城主一命。”當下便將前幾日與大劫主那一戰的情形大概說了一遍。地司危身為雙相八司之一,卻還需要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相助方能脫險,這當然不是一件風光的事,但地司危毫不避諱地將此事說了出來,足見此人坦蕩磊落。

地司危接著又分析了目前局勢:大劫主自突出萬聖盆地之後,就一直在危山十九峰之間徘徊。危山十九峰並不高峻,就連主峰也比映月山脈的天機峰低,更不用說與樂土最高峰九怒峰相比。但危山十九峰的名氣卻不在天機峰乃至九怒峰之下,其中原因就在於危山十九峰地貌獨特,多洞穴。世人相傳“危山溶洞九十九,數完溶洞白了頭”,所謂九十九只是虛指,但危山十九峰洞穴之多可見一斑。

在這些洞穴中,不少洞穴多層多支,一旦進入其中,便如進入一座沒有盡頭的地下迷宮。若是有人刻意隱身於危山十九峰中,要將之尋出,無異於大海撈針。

地司危與天司殺司職不同,決定了地司危對樂土各地地貌、水文、習俗、交通都十分熟悉,而天司殺則幾近一無所知。當地司危稱大劫主隱身於危山十九峰間,而危山十九峰又這般特殊時,天司殺大感棘手,忍不住道:“若是大劫主此魔一直隱於危山十九峰,那我等豈非束手無策?”

地司危點頭道:“以六道門的追蹤術,在危山十九峰間也難以做到始終把握大劫主等人的行蹤,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將大劫主引出危山十九峰。”

“引出危山十九峰?有多大把握?”天司殺見地司危雙目凹陷,眼中血絲密布,情知他這幾日定已是殫心竭慮,費盡了心血,幾乎都有些不忍心問及這一點。

地司危嘆了一口氣,有些沮喪地道:“好像沒有特別有效的方法。”

頓了頓,又補充道:“大劫主畢竟是魔道第一人,就算明知離開危山十九峰對他不利,也不可能一直以這種方式與我們周旋下去的。”

把希望寄托在對手的驕傲自負上,這實在是無奈的選擇。

或許是覺得地司危所說過於悲觀,天司殺最後道:“如今各路人馬已逾二千,而大劫主在失去樂將之後,定已草木皆兵,難以久持,一旦他離開危山十九峰,就將陷於重重包圍之中——真不明白大劫主為何在萬聖盆地突圍時沒有選擇向北。向東突圍雖有危山十九峰,但借助危山十九峰暫保平安的同時,也就等於自縛手腳。若是向北突圍就不同了,穿過萬聖盆地後,前面就是一馬平川,禪都遙遙在望。這時我大冥王朝必不敢為對付大劫主而全力克制,而必須保留緩沖的余地,以保禪都萬無一失。在這種情況下,大劫主壓力將遠遠沒有如今這般大,很可能就會讓他有突出重圍,返回劫域的機會。”

天司殺哈哈一笑,道:“幸好地司危大人不是大劫主,而大劫主也沒有地司危大人這等智謀與冷靜。”

地司危搖了搖頭,道:“大劫主未取此徑,未必就是他沒有想到這一點,也許是另有原因。”

天司殺想到了什麽,神色變得有些陰沉,沉默了片刻,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壓低聲音道:“這幾日你可曾聽到什麽傳言?”

地司危有些驚訝地道:“傳言?”

“與冥皇有關的傳言。”天司殺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