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五章 再逢強敵

大劫主的心不由為之一震——能讓大劫主為之一震的,無論是人還是事,都太少太少!

一個年輕的身影飄然落在大劫主數丈之外。

大劫主心頭又是一震——這一次,是因為他已認出眼前的年輕人是晏聰,那個曾在玄天武帝廟中與他一戰的年輕人。

那一戰,晏聰雖然顯示了讓大劫主吃驚的實力,並挫傷了樂將,但畢竟晏聰最終還是擋不住他的驚世之技,很快便落得慘敗。

但此時此刻,那一聲長嘯,以及方才晏聰所顯露出的身法,卻讓大劫主深深地感覺到雖然只是數日之隔,但晏聰已今非昔比。

在玄天武帝廟發生那一場可怕的地劫時,大劫主就已發現晏聰的修為似乎發生了不可思議的突飛猛進。此刻,這種感覺得到了切切實實的印證。

大劫主心頭頗不是滋味,他有些後悔當時未能把握時機,一舉將晏聰徹底地擊殺。他很難想象在晏聰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竟然使之有如此驚人的變化。

事實上,如果沒有晏聰那一聲暗凝驚世內力修為的長嘯,蕭九歌或許已經敗亡在大劫主的黑暗刀之下了。

以大劫主的修為,本應完全能在決戰之時做到物我兩忘,但晏聰如今的修為實在太驚人,其嘯聲極具穿透性,連大劫主也不能不受影響。

雖然只是極小的影響,卻足以改變最終的戰局。畢竟蕭九歌是樂土屈指可數的高手,又有地司危與之並肩作戰,要對付蕭九歌,當然決不能有絲毫偏差。

這一點,蕭九歌自是感受最清楚的,他深深地知道,如果沒有晏聰突然以嘯聲分散大劫主的注意力,他定已亡於大劫主的“黑暗刀”之下!

最終,他仍是受了傷,盡管傷勢並不重,但臉色卻很是蒼白。

也許,更重的傷勢是他的心靈、意志所承受的打擊——他的神情很是蕭索。

當晏聰發現景睢的屍體時,著實吃了一驚,心中不由有些感懷——景睢曾當著蒼黍的面聲稱只要自己還活著,就絕不允許六道門任何人對自己有報復的舉措——對於今天的晏聰來說,他當然不會害怕來自六道門的任何報復,其修為足以應付六道門以及蒼黍以任何方式的攻擊。但對景睢這一六道門輩分最高的前輩的關照,晏聰仍是心存感激的。

他目光直視大劫主,沉聲道:“我晏聰如今雖然未被視為六道門的弟子,但景睢前輩德高望重,我很敬重他,你視人命如草芥,必須付出代價!”

大劫主狂笑一聲,道:“是這老家夥不自量力,所有自不量力的人,都應該死!包括你在內!你能僥幸在我手中留下一條性命,本應知足了,又何苦來自尋死路?”

晏聰並不動怒——以他如今的心境修為,僅憑大劫主的一番話,豈能對他有什麽影響?他淡淡地道:“可惜我晏聰偏偏是一個不識時務的人,我已殺了你的鬼將,接下來,就是取你性命!”

大劫主雙目精光暴射如電,殺機凜冽若刀。

晏聰沒有因他的話語而動怒,反倒是他被晏聰的話所激怒了。

鬼將沒能與他會合,並且此後也一直沒有了鬼將及其手下鬼卒的消息,這已經讓大劫主感到他們很可能已兇多吉少,沒想到原來是晏聰殺了鬼將。

對大劫主來說,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因為當時晏聰承受了他的重擊之後,可以說已經是奄奄一息,能夠保全性命已是奇跡,又如何能夠擊敗修為絕對不低的鬼將?

但此時晏聰所顯示的修為卻又證明這種可能確實存在。當時,大劫主也的確已預感到鬼將可能會遭到危險,但對天瑞甲的渴盼以及對鬼將有足夠的信心使他沒有及時支援鬼將,結果他既未得到天瑞甲,又折損了鬼將,大劫主心頭懊惱無比。損失了鬼將之後,他才知道鬼將的重要性。對於大劫主來說,樂土是陌生的,所以他雖然全力追蹤靈族羽老,但最終仍是被羽老成功地擺脫了。而鬼將卻與他不同,鬼將潛入樂土已有很多年了,對樂土的熟悉程度絕不在任何樂土人之下,尤其對玄天武帝廟周圍一帶的情況,更是沒有幾人能比鬼將更熟悉。如果鬼將沒有被殺,大劫主相信羽老很可能就無法逃脫他的追蹤。

正因為想到這些,大劫主對失去了鬼將才顯得格外痛心。

如果說對地司危、蕭九歌還沒有什麽仇恨的話,那麽對晏聰,大劫主則是有著刻骨之恨了。

而地司危、蕭九歌聽了晏聰與大劫主的那番對話後,吃驚不小。對於蕭九歌來說,他當然知道晏聰曾經是六道門的弟子,因為他的女兒就是嫁給了蒼封神的兒子,而蒼封神的死與晏聰不無關系。在蕭九歌看來,不久前還只是六道門普通弟子的晏聰,就算天賦再如何高人一等,也絕不會擁有如此卓傲之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