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二章 寒母晶石

二十六年前。

曾經十分狂熱的重振歌舒世家的信念,如今早已在歌舒長空的身上消失。自六年前嫵月突然出走並一去不復返後,歌舒長空便不願面對與嫵月有關的一切了。他匆匆忙忙地變賣了風月雙劍留下的家產,遣散了仆從,只留下一個老婆子王媽,隨後便領著兒子、老婆子一起遠走他鄉,在異地他鄉擇一僻靜處安了一個家,開始潛心修煉太隱笈上所載的武學,武道修為突飛猛進,“歌舒長空”此名在樂土日漸響亮。

此時他根本不知道一場災難正悄無聲息地降臨於他的身上——也許從他開始習練太隱笈上所載的武學那一刻起,這場災禍就已不可避免將要降臨於他的身上。

而歌舒長空卻渾然不知,直到有一天嫵月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嫵月突然出現時,歌舒長空驚愕欲絕,在嫵月剛離去的前幾年,歌舒長空也曾四處打聽嫵月的下落,但皆一無所獲,漸漸地歌舒長空絕望了。十余年過去了,歌舒長空已放棄了尋找嫵月的下落,他以為此生嫵月再也不會在他的生命中出現了。

嫵月此時已投身於內丹宗多年,她之所以投身內丹宗門下,是出於對石敢當由愛生恨的情感。

石敢當是為了星移七神訣,為了道宗而離開她的,嫵月由此對道宗充滿了莫名的仇恨!與石敢當斷絕固然令她痛苦,但她一直把這種痛苦隱埋於心裏,她本已認命了,只要歌舒長空真心待她,那麽她就平平淡淡過一生又有何妨?沒想到最終連這一點都被歌舒長空“酒後真言”給無情地粉碎了,命運待她竟如此殘酷!原來許許多多看似美好的東西其實是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的。

嫵月感到受了命運的無情戲弄,而始作俑者自是石敢當,是石敢當使她墜入無底的深淵!嫵月感到自己對石敢當已由愛而恨,她為石敢當失去了一切,所以她也要讓石敢當品嘗失去一切的痛苦。

在嫵月看來,對石敢當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道宗!

所以,嫵月伺機進了內丹宗,在漸漸取得內丹宗宗主的信任後,她告訴內丹宗宗主她有辦法可以消弱道宗的實力,進而最終擊敗道宗。

她的計謀得到了內丹宗宗主的認可。

她的計謀就是要設法使石敢當離開道宗,所利用的就是石敢當留給她的那把短劍,為了不使石敢當起疑,她還請求內丹宗宗主允許她在內丹宗隱瞞真實身分。

當歌舒長空在樂土名聲漸響時,嫵月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因為歌舒長空之所以能夠在武道修為上進展神速,必然是受益於太隱笈,而她早已知道修練太隱笈只能是有火鳳宗血脈的人,否則必將引發難免致命的後果。正因為這一點,嫵月的父母在擁有太隱笈後,只是將其收藏,並沒有修練。而嫵月在聽說歌舒長空得到太隱笈時,之所以並不太在意,也是以為歌舒長空會知道這一點而不會染指太隱笈,沒想到事實上歌舒長空竟把嫵月當時所說的話視作一時氣憤之語,而且對太隱笈最後一頁的提醒之言並沒有考慮太多。

嫵月見了歌舒長空之後,開門見山地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保住你一條性命。”

歌舒長空乍見嫵月自是十分激動,但嫵月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卻讓他心頭很不是滋味,如今他已不再是落魄的歌舒世家的少主人了,而是日漸自信自負並有赫赫影響力的人物了。

何況,嫵月所說的話未免太不著邊際。

當下,歌舒長空也寒著臉道:“多謝好意,不過,這麽多年來,沒有你我一樣活得好好的,我想如今我也不需你操心什麽。”

嫵月直截了當地道:“你有今日的修為,一定是得益於太隱笈,但你卻沒有注意到在太隱笈的最後注明了此書只適於具有火鳳宗血脈之人修練,如果不采取措施,你將不久於人世!”

歌舒長空以為嫵月只是在危言聳聽,根本不將她的話當一回事,兩人久別之後的第一次相見,以不歡而散告終。

嫵月離去後,歌舒長空冷靜下來,方暗感不妙,立即細看太隱笈,果然見到了本該在數年前就見到的內容,頓時大駭!

思前顧後,歌舒長空知道嫵月所言絕非危言聳聽,因為他早已察知太隱笈所載武學五行屬火。

就在嫵月出現後,歌舒長空每隔半年時間便會感到體內如有烈焰焚燒,個中滋味,有如煉獄,且間隔的時間開始逐漸縮短,而每次痛苦的感覺持續的時間則不斷地加長,歌舒長空意識到大事不妙!

他歷經一年多時間,不知以何種手段竟由極北劫域竊得了“寒母晶石”,此時,歌舒長空一心只想著如何保命了。

為了以“寒母晶石”之玄寒之氣鎮住太隱笈的五行火氣,歌舒長空設法取得了生活於隱鳳谷中的離崖、鳳夕夫婦二人的信任,並在離崖死後,娶了鳳夕為妻,這樣,他就儼然成了隱鳳谷的主人,開始營建他的地下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