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三章 刀道隱龍

花犯一向顯得頗為持重,但在年少時的夥伴面前,卻有所改變了。

凡伽、風淺舞略略加快了腳步。

三人終於走在一起,凡伽笑道:“這次風師妹還說讓我不要帶大黑同行,因為大黑太顯眼,不少人一見大黑就會知道我就在左近,常人如此,南許許恐怕也不例外,幸好我這次沒有聽她的,否則又怎能與你在此相見?”

花犯依稀覺得凡伽的話中有讓他覺得別扭的東西,但卻又不知具體是什麽,也就不再多想,道:“如此說來,凡師兄與風師姐也是奉命尋找南許許了?”

凡伽道:“正是。不過南許許行蹤詭秘,我與風師妹一直沒能找到有用的線索,不知花師弟情形如何?”

花犯如實相告:“也是一無所獲。”

風淺舞這時開口道:“看樣子這苦木集似乎剛經歷了一場變故。”

花犯道:“正是,此事是因劫域的人引起的。”

“劫域?!”無論是凡伽,還是風淺舞,皆吃驚非小,不過從神情的變化上,倒不太能察覺出來。因為四大聖地最講求心境,遠比一般年輕人更能保持心平氣靜。

凡伽皺眉道:“劫域的人已有多年未在樂土露面了,而且這集鎮也並無獨特之處,是什麽原因將劫域中人吸引到這兒來的?”

花犯搖了搖頭,道:“具體的原因不甚清楚。”事實上他大致知道劫域的人是為截殺戰傳說而來的,但出於直覺,花犯感到若讓更多的人知道此事與戰傳說有關,將對戰傳說十分不利,而花犯對戰傳說的印象甚佳,他從心底不願看到戰傳說遭遇危險。

同時,由凡伽的話語中,花犯也能推知凡伽、風淺舞多半是剛到達苦木集,才會對苦木集曾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當下,花犯將事實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不過他只揀與樂將有關的事說,以至凡伽聽罷,大為奇怪,惑然道:“樂將乃劫域大劫主麾下三將之一,她深入樂土,本應是有重大圖謀才是,怎可能毫無緣由地在苦木集施展毒手?”

花犯與凡伽、風淺舞自幼相識,又以師兄、師妹相稱,這次不得已對凡伽、風淺舞有所隱瞞,花犯心頭多少有些內疚,當下他轉過話題道:“你們是一直結伴而行,還是如我這般是途中巧遇的?”

風淺舞抿了抿嘴,目光略略一側,投向路旁,道:“是相遇,還是結伴而行,有何不同麽?”

凡伽則笑道:“這是憐師叔的意思,憐師叔說南許許被稱作毒瘋子,用毒手段十分可怕,不易對付,我與風師妹同行,彼此有個照應,再說……”

他似乎挺有興致,還待再說什麽,卻被風淺舞的聲音打斷了話題,風淺舞道:“花師弟,這孩子是什麽人?不會是花師弟新收的小弟子吧?”

花犯忙道:“風師姐且莫取笑我,師門武學,我所習不過滄海一粟,哪夠格收弟子?再說風師姐也知四大聖地的規矩,我豈敢違背門規?”

他雖然感覺到風淺舞這番話應該是說笑而已,但風淺舞一向穩重,故花犯才鄭重其事地解釋。

風淺舞笑了笑,道:“樂土武道皆知你我並稱‘金童玉女’,你一味謙虛自抑,就等若將我也說得微不足道了。”

花犯失聲笑道:“旁人有好事者稱你我為‘金童玉女’倒也罷了,沒想到風師姐對這倒很在意!”他覺得平時一直冷艷孤傲的風淺舞今日所說的話卻有趣得很。

風淺舞淡淡一笑,道:“花師弟對這稱謂真的毫不在意麽?我卻是很在意的。”

花犯更覺有趣,忍不住道:“凡師兄,你說風師姐她……”

話未說完,卻忽然停住了。

因為他忽然發現凡伽的臉色很陰郁,很凝重,一點也不像平日的豪爽模樣。

“凡師兄,你……”

凡伽毫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指著小風手中的那柄用木塊削刻而成的木刀道:“這木刀是由何處得到的?”

花犯一怔,不明白凡伽何以突然問如此離奇的問題。

但他還是如實道:“地上撿來的。”

“街上?還是屋內?”凡伽竟對這件事窮追不舍。

花犯這才感到事情有些不尋常,凡伽這麽問,一定有其理由。

“是在屋內——難道有何不妥?”花犯道。

凡伽沉聲道:“當然。能削制成這把木刀的人,一定是刀道高手!”

此言一出,連風淺舞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

花犯心頭“咯噔”了一下,神色微變。

他對小風道:“來,將這把木刀給叔叔看看。”

小風很聽話地將木刀交給了花犯。

果然如此!

凡伽的推斷極可能是一驚人的事實!

在南許許、顧浪子的屋中,花犯將木刀拾起交給小風時是毫不在意的,所以他沒有察覺出什麽。而這一次,他卻明顯地感到這一柄短小的木刀的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