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章 沉睡千年

爻意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氣,道:“眾所周知,神祗有木帝威仰、火帝栗怒、金帝招拒、水帝光紀四大帝王,他們無不是雄霸一方的王者,惟有無所不能的天照神方能使他們皆歸於神祗。縱是如此,在四帝之間,仍是有明爭暗鬥,其中尤以威郎與光紀的矛盾最深。而我父王火帝與水帝光紀關系密切,所以他不願見到我與威郎交往。為了徹底使我與威郎斷絕關系,父王甚至不惜將我封於他的天幕棺中,讓威郎無法與我相見。這一次,一定是威郎查知我的下落後,冒險深入光紀的領土腹地,要將我救出,卻被光紀及大冥樂土的人重創,不過最終威郎仍是將我從天幕棺中救出了,但他似乎已忘記了他自己的身分,以及所有與他有關的事。我懷疑是否被光紀施以毒手,使威郎的記憶消失了。若真的如此,那威郎的處境就十分不妙,惟有設法與他‘禳除國’的臣民聯系,才可助他脫離危險!”

尹歡一片茫然。

石敢當卻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沉聲道:“姑娘的意思是說你就是……神祗四帝中的火帝的女兒,而陳兄弟是神祗木帝威仰?”

爻意道:“正是!”

石敢當如被人重重砍了一刀般吸了一口涼氣,方緩聲道:“據老夫所知,即使傳說中的武界神祗是真實地存在著,那神祗以及神祗中的人物也是屬於二千年前!換而言之,姑娘所說的事,本應該在二千年前就已發生了。”

爻意大震,不能置信地望著石敢當。

一時房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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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葬崗下隱藏著的驚怖流地下巢穴。

小野西樓盤膝而坐,在她的身前,橫置著一只弧形長匣,長匣已開啟,天照刀靜靜地臥於長匣之中。

這是驚怖流地下大殿的正殿,此刻,偌大的正殿內空蕩蕩的只有小野西樓一人。

她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天照刀脫手而飛的情景,心中極不是滋味。

這時,哀邪在幾名驚怖流屬眾的擁簇下進入正殿,因與歌舒長空在地下冰殿一戰傷得極重,此刻他的臉色仍是極為蒼白。

哀邪道:“聖座,鳳凰重現的時辰已過,但據潛留在隱鳳谷附近的屬眾傳訊說,遺恨湖毫無動靜,並未見有鳳凰重新的事發生,不知聖座對此事有何高見?”

小野西樓的目光並未從天照刀上移開,她淡淡地道:“其實無須本座回答,哀門主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哀邪略顯疏淡的眉頭不易察覺地一跳,隨即哈哈一笑,道:“哀某只是略有想法而已。哀某忽然想到,所謂鳳凰重現的事,會不會只是謠傳,事實根本不存在呢?”

驚怖流所做的種種努力,無不是為了鳳凰重現之事,如今哀邪忽然對這事是否屬實提出疑問,無疑是近乎石破天驚的觀點,但他偏偏以平淡的語氣提出,相形之下,更對他人的思維以極大的沖擊,足見哀邪心計深沉。

說完這一番話,他便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小野西樓,欲從小野西樓的表情變化中探出她的心思。因為他知道一個人的心思最易暴露的時候,就是在遭遇突如其來的變化時。

小野西樓終於擡頭向他望了過來,出乎哀邪意料之外的是她竟未直接回答他所問的,而是轉而道:“若鳳凰重現一事的確只是一種謠傳,哀門主將有何打算?”

她如此輕易地認同了哀邪的推斷,顯然是在哀邪的意料之外,以至於哀邪沉默了少頃,方道:“若如此,驚怖流再將力量消耗於隱鳳谷,就毫無意義了。”

其實,哀邪本是采用以退為進的方法,而驚怖流對隱鳳谷所付出的代價之高遠出乎他的預料,使他有種得不償失之感。他本想設法引得小野西樓提出放棄對隱鳳谷的攻擊,沒想到小野西樓卻識破了他的用心,無奈之下,他只得將自己的心思和盤托出。

小野西樓將木匣輕輕合上,道:“那麽,哀門主對那自稱爻意公主的女子的出現又怎麽看?”

哀邪皺眉道:“聖座的意思是……”

小野西樓緩緩起身,道:“此人說了一些讓人感到不可理喻的話,當時本座也不以為意,但後來離開隱鳳谷後,本座忽然想起,她提到的古怪人名,與有關天照神的傳說的人物的稱呼正好相符!在本座涉足大冥樂土之前,就已知道大冥樂土亦有關於神祗的傳說,只是大冥樂土的人認為神祗的主宰者是光紀,而我千島盟卻認為神祗的主人是天照神!

“當然,樂土的人並未直呼光紀之名,在樂土人的傳說中,他被稱作玄天武帝。”小野西樓冷冷一笑,接著道:“但我千島盟卻知道所謂的玄天武帝,其實本不過是天照神麾下的一員,只是他陰險歹毒,不但使神祗大業毀於一旦,更壓制了神祗原有的其他力量。為了掩飾自己的醜惡,他便利用當時他如日中天的勢力,將自己尊為玄天武帝,並有意易改關於神祗的事實。漸漸地,在你們樂土的疆域內,所有人都認定武界最為輝煌的象征——神祗的主人是玄天武帝,卻不知有天照大神,更不知所謂的玄天武帝是天照神麾下的光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