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陳塘秘事 第八章 魔門閨秀(第2/4頁)

姮姮自小便被立為魔門防風氏的“神器禦女”,居於弈射山的風月宮中與世隔絕,潛心修行本族聖功,以接任守護宗門神器的法職。所以一直以來清心寡欲,出塵脫俗,極少思及男女之事。

可是隨著法能的提升,她在百年前陰錯陽差解開了師尊置入她們姐妹心中的封印,才從與她心念相通的妹妹——“風魔女”婥婥那裏得知,原來她們姐妹實為一體雙修的魔身,但宿世以來都注定受一段情緣所困,是以心中震駭非常。

記得那一日,妹妹婥婥心中忽然情波跌宕,洶湧澎湃,差點不能自制,遭到體內“無情魔修”的反噬,稍一不慎便有形神俱滅之危。情況緊急之下,姮姮只能動用密修百年的“祈慈天訣”穩定婥婥的心神,助她將滅情道修至極境,同時也取回了屬於自己的三世記憶。

透過那一半殘損的三生印記,她看見萬千幻象、浮光掠影,隱隱約約的一名男子面容模糊出現,仿佛無數碎片紛亂而急速地拼接,又迅疾迸散開來。許多杳渺往事猶如夏日雨荷繽紛開放,又如天際流星稍縱即逝。那種感覺熟悉而陌生,歡悅而驚恐。

“原來這便是所謂的三生之緣?”素來心靜止水的她忍不住叩問蒼天。

……

倚弦看著身旁呆滯無神的姮姮,也不由焦急起來,輕輕推了一下她的香肩。

姮姮醒過神來,秋波轉處,見到身旁一臉焦急默默陪伴自己的啞姑,心中不由一酸,喃喃道:“你倒是好心腸,像極了我爹爹。可惜爹爹犯了族規,被師尊關起來,再也見不著了……記得那幾天夜裏,我找遍了整個羿射山谷,但始終沒有尋到,還偷偷哭了好久。師尊說,要成為神器禦女,就必須絕情寡欲,心無旁騖,對凡塵萬物不能有一絲留戀,甚至說就算她老人家羽化登達摩訶界,也不許我流一滴眼淚。還記得有一次我偷偷跑下弈射山,忍不住與山下孩童玩耍,師尊隨即趕到,將那個村落一百零六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都殺死了……”

說到後來,姮姮再也止不住心中委屈,怔怔的落下淚來,情緒激動之下,體內魔能不受控制,雙目神情紊亂,臉色蒼白。

窗外,一陣秋風吹來,倚弦鼻息之間盡是姮姮那清幽淡雅的體香。她那柔軟的發絲如綠柳拂波,在倚弦的臉頰、脖頸輕輕擦過,麻癢難耐,令他猛一機伶,忍不住戰栗地呼了一口濁氣。

倚弦雖然極想安慰她,但卻知道自己不管現在的身份是啞姑,還是倚弦,都絕對不能這麽做,因為他不敢確定對方的身份,暗忖道:“爹爹、師尊、弈射山谷、神器禦女……唉,也不知她是何宗何派?不過她師尊動輒便草菅一百多條人命,應該是妖魔二宗吧?但她心地善良又不像……”

倚弦看著姮姮的痛苦模樣,心裏感到莫名難過,忍不住握住姮姮的玉手,感受著手中玉人的迷人氣息,他心中驟然迷亂起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心中一閃而過,卻無法捕捉,看著姮姮發起愣來。

姮姮體內的“祈慈天訣”應運而生,紊亂的心神慢慢冷靜下來,避免了走火入魔的危險,然後抖擻精神對身旁的倚弦說道:“啞姑,陳塘關再也不是久留之地,你最好還是早走為妙,好自為之吧!”

語罷,姮姮輕嘆一聲,翩然起身,出了柴房徑直去了。

望著空空蕩蕩的柴房,倚弦好半響才霍然醒悟過來,想起這麽久耀陽還未回來,再聯想到姮姮的傷勢,心中一陣緊張,連忙跳將起來,向外奔去。

隨著衣褸破空聲響起,二位玄門高手掠空飛至法陣之中。

耀陽立即感應到半空中填滿來人的凜冽氣勢,嚇得立在陣中,不敢發出絲毫異動,生怕被對方看破靈身行藏,徒遭殺生之禍。

只見領步前行的是一位頭頂金亮紅櫻帥盔,身披黃晶戰甲的魁梧中年男子,肩上金麾嘩嘩作響,雙目神藏不露,戰甲上隱有金色流光旋轉流動,一觸及法陣結界之力,便“嗤嗤”爆起簇簇金炎,襯出此人氣勢強橫無比,令人望而生畏,頗有幾許大將風範。

他的身後還有一位老者,看年紀已近古稀之年,滿頭鶴發挽個道髻,顎下三縷白髯隨風飄揚,身著一件青色長衫,滿繪黃色雲朵,胸前更繡有一紫色玄異圖符,老者長相奇特,膚呈褐色,仿若石雕,五官平平,額頭異常高凸,慈悲祥和的一雙眼眸仿佛透悉出天地寰宇間無邊的智慧,更有看破世俗的灑脫與淡泊。

耀陽躲在暗處,嘿嘿笑忖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穿山甲一樣的家夥難道是陳塘關的總兵李靖,而那個凸頭鵝又是誰呢?沒想到一個總兵府竟會同時冒出神玄妖魔四宗的人,看來這個破天閣還蠻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