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 一探究竟

砰砰砰!一聲接一聲的巨響開始在皇宮中回蕩,桌椅床榻、門窗屋脊,凡是可見的東西都遭了孟曉的毒手,他瘋狂的發泄著,一雙眼睛早已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一點點一行行的淚水從臉頰兩側漸漸漫溢出來。

今天,他終於感受到了魔族的絕望。他看到了,看到了那個一身嫁衣哭倒在他墳前的女子。那個他深愛卻不能相擁的女人。他看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仿佛蒼老了十歲的疲累模樣。

心痛嗎?心痛早就已經不能夠形容他此刻感覺的萬一了!悲哀嗎?在屍臭時時刻刻摧殘著嗅覺的同時欣賞那令人心碎的畫面,又哪裏僅僅用‘悲哀’二字能夠表述?

孟曉不停的發泄,一座宮殿被拆了、一座宮殿被砸了、一座宮殿被毀了,一座又一座,那股瘋狂直到皇宮有將近一半變成了廢墟才算是頹然的停了下來。

小七在不遠處可憐兮兮的貓在一棵樹後,擔心地問道:“珍珍阿姨,小孟哥不會有事吧?”

王珍珍雙眼中蘊含著一縷悲戚,苦笑道:“沒關系的,成為魔族後總會有這麽一次的,這股悲哀不能夠憋在心裏,否則就會漸漸失了本心!”

不遠處圍觀的眾女靜靜看著這一幕,她們沒有為之後幾天要睡在露天而有什麽擔心,也沒有為瘋狂的孟曉而有什麽擔心,甚至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她們也都是這麽過來的,只是當初的她們沒有這種實力,也不敢在人生地不熟的魔族境內搞什麽破壞。有的人對著大海瘋狂的吼叫唾罵、有的人含著眼淚不停奔跑、有的人瘋狂跟異性滾著床單、還有的人一刀刀割著自己的皮肉然後捂著嘴將哀默心死深埋進靈魂深處。

靳歸聽著王珍珍的話,這一幕似乎又將其拉回了那個狂亂的夜晚。只是與孟曉不同,他並不是通過自己的屍體看到的那一幕,而是通過蛇母的屈辱與感受來明了一切。當時是怎麽發泄的?好像按倒了不知哪的幾個女性魔族、又殺了幾個同樣渾渾噩噩的男性魔族,之後似乎踢到了什麽鐵板被揍了一頓,又好像對著往生樹砍了很久,最後,在海邊枯坐了快半個月的時間。

皇宮中的動靜顯然已經驚動了外面的某些人,這些不知存了什麽心思的家夥聽著轟隆隆的巨響卻是沒人敢越雷池一步。一來水晶宮主的水晶柱和通天塔主的石塔就在那裏,二來他們也不會傻到真去惹一個處於瘋狂狀態下的敵人。

發泄結束了,孟曉喘著粗氣坐倒在廢墟之上,他沒有感覺到疲累,只是一股源於靈魂的疲乏卻令他沒有了再繼續下去的力氣。那是一種絕望,一種只想等死的絕望。

一瞬間,剛剛來到魔族看到的老頭與少女就閃回過他的腦海,苦笑一聲卻是終於明白,原來在極致的悲哀之下,死亡真的不可怕!

呼~嘶~呼!

理智回歸,孟曉吸氣呼氣做了十幾次才算是終於將那種瘋狂壓下去。只是發泄過後他心裏卻都被另一個念頭填滿。

必須盡快趕回去,他無法想象小夥伴們跟屍山血海硬拼之後會怎樣!

“小七、靳歸,跟我去天地屏障!”

孟曉從廢墟中站起,整個人的氣勢狂飆仿佛一座高山向著眾人壓來,一種頂天立地的彪悍在瞬間就讓一眾宮妃雙眼星星撲棱撲棱的亂閃。而小七更是滿臉崇拜的嘻嘻直笑,這是一個男人將責任扛起來後的蛻變!

靳歸沉默不語,內心卻有一種唏噓,責任是一種負擔,但這種負擔往往卻也動力的來源。過去身為屍山血海核心弟子的他,既不用想著幫助門下弟子振興門派,也不用為門派的各種決策而煩心。責任什麽的於他而言自然形同於無,而對於孟曉來說,一路走來其實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責任承擔,但這些責任卻毫無疑問全都是被動壓在他身上的。

在光之國時,他若是不管那古沉等人就肯定會被古天齊等人玩死,最後白三刀是否能夠成功推翻古天齊也是個未知數。去青國的時候則完全都是因為孟曉的母親本家陷入危機,母親有了危險,這做兒子的自然也沒法視而不見。

這一次卻是真真正正的為了自己,當雪嫣然的眼淚融入墳前泥土時,他的心就像是被上了銹、卷了邊的鈍刀一下下拉動般難受。這一次,他不為古沉那個不靠譜的家夥,為的只是自己的女人!

雪嫣然!嗯,好吧,也包括玉瓏兒。他絕不能讓自己的女人有任何的閃失。

嗖!孟曉雙腿一蹬整個人已經朝著海岸線沖去,迅捷的身影越過街道時自然也看見了那些鬼鬼祟祟的魔族。不過他現在是真的沒有功夫跟他們虛耗,想來的話就試試看吧!

靳歸眉頭微凝身形卻是毫不遲疑緊跟而上,至於那些鬼鬼祟祟不知道想什麽的魔族,他能回之的只有同情,跟孟曉打過那麽長時間交流的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一股子殺機已經在孟曉胸腔中回蕩了許久,再加上這次他不知道看見了些什麽,恐怕誰若是這時候往槍口上撞,那死的將會非常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