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以人練筆

範紋師再擡高視線，望向顧墨，顧墨恰好也在看著這舞風圖案，不過竟是一臉的滿意之色，眼神中還閃爍出一絲絲少年郎特有的得意神色。

而且顧墨還帶著幾分炫耀勁，努力矜持的微笑道：“我圖案的還原度不錯吧，範紋師？”

範紋師胸口再度一悶，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還是身後的紋師解除他的窘境，喜叫道：“雙腳原先流膿的位置，已經止住流膿了！”

遠處侍候的大夫連忙上前，陪著一眾高階紋師一同檢查，確定真的止住流膿後，眾人精神為之一振，連連稱贊範紋師和顧墨的妙手回春。

將軍夫人第一次露出一絲絲笑容，但仍緊張的扯著丈夫的袖子，大將軍微微點頭，緊皺的眉頭稍稍松弛。

範紋師對於四周稱贊，真心實意的連稱慚愧。

他想起自己表面上還是主筆的身份，便道：“路紋師，我們再接再厲，接著輪到雙臂的紋身？”語氣中已經帶著請示之意了。

顧墨應道：“正是如此，就按之前配合即可。”

範紋師點頭應是，心中微微苦悶，之前哪有配合，完全是你在掌控著節奏。

當雙臂的紋身也完成後，範紋師心中已是明了，這路修遠或許並不精於畫工，但對於元力運轉的認識和判斷，絕對遠在自己之上。

於是他更是放手而為，由得顧墨去掌控住全局，在旁人眼中，兩位紋師筆若驚鴻，龍飛鳳舞，就像一對合作多年的搭档，配合無間。

少爺胸前與背後的紋身都重新繪畫一次之後，顧墨與範紋師的額上已全是細汗，後面的高階紋師連忙擔當起侍從的工作，用毛巾為兩人拭去。

前面沒將顧墨放在眼裏的高階紋師，現在望向顧墨的眼裏，也漸漸多了幾分敬畏和尊重，這到底是實力為尊的巖石世界，一個真正登堂入室的紋師，自然可贏來地位。

範紋師望著眼下的傑作，心潮不禁起伏，他真沒想過，在這般短的時間內，他們真的重新建立了紋身體系，不單平衡，而且隱隱已有氣象，精致程度雖遠不如師尊絡塵大師的手筆，但氣度上面，貌似比原作更是大氣。

他心中對顧墨更是重視，心道日後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好好交好此人，正待說點什麽，好為這次的驚天合作畫上句號。

床上的少爺卻忽然抽搐起來，口吐白沫，渾身痙攣得如遭電擊，讓四周眾人臉上的喜色馬上為之凝固。

顧墨最先做出反應，以元力將對方禁錮，望向範紋師，臉上不無苦澀，沉聲道：“還有頭顱上的紋身，仍在原先的體系之中。”

範紋師肩膀不禁微微顫了顫，似乎被少爺的痙攣傳遞到了身上，對方光頭之上的金玄紋身，此時看來真真刺眼極了！

少爺身上化膿的地方，隨著前紋身的洗去，新紋身的重新建立，已經止住流膿，但現在這些膿液，就似完全湧上的頭頂，在少爺的頭顱上洶湧而出，盡是黑色的膿液，看著實在觸目驚心。

身後傳來將軍夫人的一聲驚呼，她想撲上前，看個分明，卻被將軍死死拉住。

一個高階紋師連忙搶前，將黑色膿液抹去。

雖明知到了當機立斷之際，但範紋師嘴唇顫抖著，難以決斷，頭部紋身，本就是紋身世界裏最難成功的位置，哪怕一般情況下，顱頂紋身都頗具風險，更何況，現在這般危險的情況……

難就難在，要將舊的體系徹底抹去，馬上就在原位置上建立新的金玄紋身，偏偏這新的金玄紋身，還的融入新的紋身體系之中。

其中稍有偏差，這位少爺將萬劫不復。

看著範紋師這般慫樣，顧墨不得不提醒道：“範紋師，我們需要洗掉顱頂紋身，重新繪畫，而且動作必須要快！”

這時的範紋師已不存任何小心思了，終於果斷道：“洗去原紋身！路紋師……頭頂紋身部分，就交由你來主筆了。”

顧墨緩緩點頭，接過重任，不無壓力的感慨道：“其實嚴格來說，接下來是我第一次在顱頂位置紋身！”

眾紋師牽動嘴角，只當路紋師在活躍氣氛，降一下壓力。

但顧墨說的是真話，他還沒有在真人頭頂繪畫過紋身，之前不過在石猿身上做過幾回實驗，畫的還全是低階的紋身。

頭頂原先的金玄紋身已被洗去，少爺抽搐得更是厲害，自有諸位紋師，聯合出手禁錮。

他轉過了身體，光頭恰對著顧墨，顧墨凝神提筆，心中再無旁騖，眼中只剩下少爺全身流轉的元力與紋身圖案，仿似架構出一座座元力的橋梁。

現在，他要做的，便是將橋梁真正練成一體，好比畫龍之後，最終需要點睛！

筆落，鋒芒動，金光閃現！

金玄本是巖石世界中一種極為名貴的玉種，但路紋師豈是常人，任何紋身到了他筆下，都有本事被他畫成一坨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