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頑仙谷

頑仙谷正殿外的廣場，很多落選的考核者，也不願意就此離去，逗留在廣場邊緣，羨慕的看著被頑仙谷選中的弟子，這些弟子裏面，說不定將來就會產生一位名動一方的紋師……

已到選拔收尾階段，頑仙谷弟子也不特地去驅散這些滯留的人群，圍觀也能成為一種力量。對於被選中的人，這是一種榮耀；對於落選者，這是榜樣，這是動力。

當顧墨也出現在廣場中央，還穿上了頑仙谷弟子服飾時，著實震驚了不少人！

包括那在顧墨身上找優越感的圓臉土著，包括跟顧墨同一場考核的人，這廝不是兩輪就直接被淘汰了嗎？難道還真是天賦異稟，我等沒有察覺？前面他們的嘲笑聲多大，現在臉色就有多難看……

顧墨渾然不覺，低調的登上廣場中央的巨型石鵬鳥，進入鳥背上那寬敞的木制旅行廂之中。

黑臉漢子還特地過來關照了一聲，安排顧墨坐到靠窗的位置。

沒過多久，石鵬鳥便展翅高飛，離開分部，往頑仙谷總部所在飛去。

看著腳下的千尺巖城越來越遠，變得越來越小，旅行廂內的土著們也變得興奮起來，他們將成為宗門中人，從此不再是無根之木，下一次再重返千尺巖城，也不知是什麽樣的風光，和怎樣的心情了……

顧墨實在很難投入到他們的情緒之中，對於返鄉路途而言，他僅僅是踏出萬裏征途的第一步。

但未免顯得異樣，他還是努力裝得很興奮很高興的樣子，偏偏坐在他旁邊的中年女弟子，竟哭泣了起來。

顧墨為了表示同門友好，正待溫言安慰幾句，誰知人家已經邊哭邊說出來了：“嗚嗚——我整整考了三十年，才終於考上了，少時夥伴早已婚嫁，兒女滿堂，再見面時，還勸我放下執念，別再做無謂的努力，嗚嗚——可我就是不甘心，終於…終於這一次，讓我考上了頑仙谷！嗚嗚——”

顧墨不禁也為之默然，一個女子，竟經歷三十余栽，從一個青蔥少女，變成如今的滄桑中年模樣，難道只為了加入宗門，只為了成為紋師嗎？

恐怕到了後來，更為了心中執念吧。

想必無論何方世界，這些執念都將成就無數強者，但更多，都將演化成強者路上的墊腳石吧……

女子哭著哭著，味道就變了，又道：“嗚嗚——我與你同場考核，看你明明畫工粗糙，圖案粗鄙，可為何偏偏就被選中？你占了一個他人名額，斷了另一個人的希望，嗚嗚——真是世道不公啊！”

顧墨聽明白了，這不是在暗示自己走後門吧？可自己這個外來邪魔，哪有什麽後門可走啊？

他見人家悲憤異常，也懶得解釋了，幹脆轉頭望向窗外，暗暗判斷位置，應該離戰區越來越遠。

遠方天空的盡頭，一根頂天立地的巨大石柱，沖入眼簾，它是如此龐然，這方世界所有的山脈群峰，在它面前，全是微不足道的渺小存在。

只是極目遠眺，已是這般震撼人心，顧墨不由得想起了沙族世界的火焰巨木，聽說在人族世界的最中心，也有一棵青蔥無比的世界之樹……

就似感應到顧墨的心聲，鳳尾竹傳音道：“妖族世界中心，也有一枚占地千萬裏、沖入雲霄的巨大晶石，遠遠望去，如七彩琉璃。”

顧墨感慨回應：“莫非每一方世界，都有各自的中心支柱？”

噬血花忽然插入道：“那是自然，好比你內世界，元根不就是一切的根本，整個內世界的中心所在嗎？”

顧墨心中不由得為之一震，他還是首次聯想到這一個方面，莫非所謂的大道，就是將內世界演變到極致，演化出真正的一方世界，演化出萬千生命嗎？

那該是何等驚世駭俗的境界？

可若此推論成立，那這樣的驚世大能死亡，豈不是代表著一方世界滅亡？好比……不久前的沙族世界。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方巨頭隕落，無數生靈陪葬……

他向噬血花虛心請教這些疑惑，噬血花得意道：“世界演化到盡致，自然便是如此，這是紫蘭陵主人在他不完整的記憶碎片裏所獲得的信息！不過顧錚錚，你也別癡心妄想了，你終其一生，能到達日月境，演化出白天和黑夜，就是你世界的盡頭了……”

顧墨很是不爽，這便宜妖仆除了叫別人主人，還毫不留情的鄙視自己，但接著，他也不禁頹然嘆氣，自己陰陽內世界失衡，修行之道如履薄冰，皇武之上就是陰陽境，能演化出內世界的陰陽後，才能到達日月境……這樣看來，噬血花也不算太過鄙視自己。

他忍不住又再問道：“那你們的實際境界，到底如何？”

這個問題他好奇了很久，也問過幾次，但正如之前，噬血花只是不屑的冷哼一聲，鳳尾竹依然平和應道：“顧錚錚，你只需知道，我們的實力是以你的境界為瓶頸即可。到了時候，我自然會告知予你。你現在知道與否，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