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本源辨析

子蘇的臉色頓時變得更為陰沉，點頭道：“很好，小子，既然你做出選擇，那麽今天這裏便是你葬身之地了！”

他往前一躍，來到另一根橫枝之上，雙方距離更近，這回輪到顧墨臉色有點難看了，人家輕輕巧巧的躲開了自己精心布置的小陷阱，還特別看了一眼，眼中滿是不屑，再望向顧墨時，已是戲謔。

顧墨忌憚之意更濃，他莫名覺得，周圍的氣溫在悄然下降，那些褐色的枝幹，青藍的樹葉，甚至頭頂的天空，所有事情仿佛都被陰影感染上了一樣，變得越來越朦朧。

他知道自己的元力正被對方壓制，不由得緩緩向趙悠悠又靠近了一步，他很想立即抱起趙悠悠，馬上逃離，但他深知，一旦真的這麽去做，極可能立斃當場，禦風七絕講究無拘無束，抱著一個人，速度就大大下降……就算僥幸逃離，誰知子蘇是用什麽辦法找到他們的，恐怕很快又將追上……

無影香已經扔掉，子蘇一定是用別的方法鎖定了他們。

眼前那道帶著血汙的身影漸漸而近，壓迫感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強，子蘇所到之處，那些樹葉紛紛飄落，劃出一道道詭異的弧線，全是往顧墨的方向飄來，那洶湧澎湃的元力，正一浪接一浪的沖擊著顧墨，顧墨明明深知自己牢牢站在橫枝上，偏偏卻產生站立不穩的錯覺，仿佛隨時將倒栽到樹下去。

顧墨甚至覺得對方的身形變得越來越巨大，直有遮天蔽日之勢，自己渺小得無論如何仰視，也看不到對方的面孔了……他不由得狠狠的一咬嘴唇，鮮血直接溢出，陰陽內世界的元根同時轟然點亮，眼前一切錯覺驟然而散！

之前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子蘇的長劍已出鞘，揮灑出漫天劍影，仿佛有千萬道劍影正從各個匪夷所思的角度攻向自己，根本無從判斷哪一劍是真，哪一劍是虛幻。

最佳的應對措施，莫過於往後倒退，避其鋒芒，但顧墨這麽做，身旁的趙悠悠，恐怕立即就香消玉殞了，而人家不久前還剛給出酬勞，讓自己獲得圓滿的妖族本源之力……

顧墨腳下用力一蹬，竟徑直往這片劍影迎去，陽極元根修的是最本源之力，所以他看清了劍芒中光芒最亮的那個點，陰極元根對危險有本能的判斷，恰恰也是最亮那個點的所在位置！

劍影編織成網，籠罩身前，但顧墨看到了網眼所在！

匕首已在手中，狠狠最往網眼撞去，鏘——一聲巨大的響聲，雙方的兵刃撞在一塊，那令人窒息的元力，讓顧墨胸口一陣郁悶，喉嚨甜甜的，一口鮮血頓然噴出。

子蘇在迎面而來的血霧中，眼中狠辣更盛，先前他看著顧墨心神被懾，再到瞬間恢復清明，從面對劍影的茫然失措，很快又看出關鍵，還敢毅然決然的直纓其鋒……這個敵人，才剛剛晉階靈武境罷了！

叫人吃驚的是，他的元力還絲毫不弱，證明煉體基礎打得相當牢固，這樣的天賦才情，這樣心智決斷，如果讓他成長起來，將來會是如何？

子蘇情不自禁湧起濃烈的妒忌，但又有點慶幸，因為對方遇上了自己，這是一個注定夭折的天才！

雙方在空中狠狠一撞，顧墨吃了暗虧，已急墜而下，子蘇緊追而上，長劍再次揮舞出第二片劍影，恰恰迎上顧墨口中噴出的血霧！

顧墨死死咬牙，匕首再次刺出，又一次找出劍網網眼所在，雙方兵刃又一次狠狠撞到一塊，顧墨胸口再度一悶，但已勝過上一次，不再噴血。

子蘇臉色更是陰沉，第三片劍影緊接而至，顧墨仍是找出劍的主體，雙方兵刃又再狠狠相撞一次，但這一次，顧墨感覺好多了，有點適應這種靈武境的力量較量。

子蘇的臉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了，劍影更是一片快過一片，一劍接一劍的緊接而來，雙方在墜落過程中，只有短短十余丈的高度，兵刃竟相撞了百次以上。

落地的刹那，顧墨借勢往後一滾，企圖拉開距離，子蘇卻往前一滾，卸力同時還繼續出劍，不給顧墨任何喘息時間，誓要將對方斃於劍下。

顧墨往後疾退，手中匕首與子蘇的劍碰撞得更為頻密，但顧墨眼睛卻越來越亮，他漸漸不單看清網眼所在，還能看出子蘇的出劍方式，編織劍網的手法……

陰極元根能判斷危險，趨吉避兇，但它無法做到洞悉元力的本質，而做到這一切的，源自於陽極元根，妖族的本源之力能辨清子蘇元力的使用方式，辨識出這套武技的發力源泉。

在這個刹那，顧墨甚至有機會分神去想，那不是妖族的本源之力嗎？為何還能辨析出人族的武學，莫非……最本質的元力，本就一樣，根本無分妖族人族？

爆發性的持續發力，子蘇攻勢減緩，顧墨退了近百尺的距離，窺準一個機會，刹住身形，他早已蓄勢已久，以比先前防禦狀態強大了三成的力量，狠狠以匕首撞上子蘇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