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7章 前世今生

“不行……還是不行……”方雲隨手將一個煉制一半的法寶，丟在地上。

過了片刻，又是一個，又是一個……

這些法寶，並非完全是殘次品，只是似乎都不能讓方雲滿意。

就連方雲都不知道，為什麽以前隨意煉制出來的法寶，他都能加以珍惜，可是如今他有了足夠的資源，足夠的能力，去煉制更好的法寶的時候，卻不能順心順意。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是你的心……”蓮蕊的聲音，在方雲的心中響起。

“仙玉讓你的心迷失了。”蓮蕊的聲音再次響起：“欲求不滿，好高騖遠……這就是現在的你，就像上一世三百二十三歲的時候，你為了得到那顆化神丹，那時候你的內心，也如現在這般，貪婪、渴望……而後你在發現那顆化神丹，只是一顆普通的元靈丹後，你以自己的心境，煉制出的那片灰色的，代表著自己欲望的蓮瓣。”

方雲聽罷，原地坐下：“也許你是對的，我太急躁了……”

方雲閉上眼睛，回憶著上一世的種種，雖然已經時過境遷，可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依然歷歷在目。

“欲望？”方雲陷入沉思中：“上一世的欲望，是錯了嗎？”

“錯與沒錯，在你的心裏。”蓮蕊說道。

“那我沒錯。”方雲突然睜開眼睛：“欲望一直是人活下去的動力，是進步的動力，人有了欲望，文明才會進步，人有了動力，才會去追尋天道，人有了動力，才有了自我，如果說我的欲望錯了，那就是說天道錯了。”

“那你沒錯。”蓮蕊說道。

方雲笑了，又站起來，這一站一坐，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情，可是在方雲看來，卻是合乎情理，自然而然。

“既然你沒錯，那你又為什麽會迷茫？會急躁？會不知所措？”蓮蕊問道。

“因為我不知道，我的欲望源自何處，我不知道我要煉制什麽法寶，我能煉制出一切我能制造出的法寶，可是我又煉制不出我無法煉制出的法寶，這才是我的迷茫，我的不知所措。”

“你少了一份轉動的心思，一直以來，你所追尋的，都是強大的攻擊力，可是這些適合你嗎？”蓮蕊問道。

“煉制一個……真正適合我的法寶？”

方雲再次坐到地上，陷入沉思，回想過往春秋，出自方雲之手的法寶，何止千百，而每一件，都有著其獨特的攻擊力與攻擊方式，就連百世神蓮也不例外，那是方雲最自豪的作品，以一個修真者的身份，煉制出一件仙器，僅此一點，就足以引以為傲。

可是，如今的方雲，所煉制出來的法寶，無一能超越百世神蓮，也不可能超越百世神蓮。

用方雲的話說，他已經不可能再制造出一個百世神蓮，百世神蓮的獨一無二，是方雲歷經千年百世的感悟。

如今的方雲，道心已成，已經感悟不出什麽東西，即便在數百年後，修為超越上一世十倍百倍，或許能煉制出，比百世神蓮，更加強大的法寶。

可是即便再強大的法寶，也只是冰冷的兵器，缺少了百世神蓮的靈，缺少了方雲的心，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彌補這個缺陷。

“你能用百世千年，制造出百世神蓮，為什麽就不能用千年，再去創造一個新的奇跡？”蓮蕊輕聲問道。

方雲捧著手心，手心中的小人兒，依舊動人嫵媚多嬌，方雲看著手心中的蓮蕊，心中微微一動。

“或許……或許我明白了……也許吧……”方雲輕聲說道。

“你明白了？”蓮蕊的雙眸神光流彩，清晰如慧。

方雲笑了，笑的自信自然，笑的從容不迫：“我現在知道了，一直以來……我都在走著上一世的腳步，踏著上一世的步伐，想著的是恢復往日的實力，卻從未想過，超越上一世……現在我明白了，也是我下定決心的時候，是沿著上一世的腳步，繼續前進，還是超越上一世，成為真正的我，現在的我。”

“你真的明白了？”蓮蕊再次問道。

“我明白了，上一世的我，始終已成過去，再多做模仿，最終也只是走入一條窮途之路，既然我能以百世千年造物，那我就以此生造神！”

方雲的目光閃動，方雲口中的神，並非神靈或者神祗，神在修真界中的寓意很多，有些時候是說強大的仙靈，又或者說是有靈魂的生命，或者說是感覺、意識。

“何謂神？”蓮蕊問道。

“心、靈、魂、意、境、真，即為神。”

……

三日後，方雲終於走出洞窟中，這三日來，他與蓮蕊，與他的自我交談，印證心中之道，印證修真之途。

坦斯丁等人，已經在洞窟外等候了許久，因為方雲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絕對不能進入洞窟，所以眾人都不敢逾越，只能老實的在洞窟外等待，這一等就是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