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縛地之困 巫神之核(第2/4頁)

“怎麽做?”

“星芒蟲雖好,但為了保密起見,與主體的聯系不可能時時存在,需要先儲備,我有一法可以抽取蟲子保存的信息,包括何時與主體聯系,順藤摸瓜,必有所得。”

這倒合了余慈之前的想法,但他仍是奇怪:“你這麽做法,是何緣故?”

“若天君早拿出移轉靈樞,掌生控死的能耐,我也早降了,何必再多受這兩月的活罪?”

趙相山的態度倒也坦白:“參羅刹那好好的域外霸主不做,轉世作甚?還不是要找一份無所拘束的前景?如若不然,待最上頭那位整合已畢,什麽天魔、外道,都要重新淘換,不,現在應該己經開始了……”

“最上頭那位”,自然是指元始魔主。

余慈聽得失笑:“胡扯,當年那位玄德未失,怎麽可能去和你們糾纏?”

“失了玄德,治人而犯私,尚有可為;不失玄德,無心而為,才更可怕!”

趙相山的意念中,頗有苦澀的情緒,這使他比任何時候,都更像一個正常的人:

“好不容易攢下了可以強渡胎迷的靈性,自然要做個無所約束的生靈。然而‘無所拘束’說來容易,做來談何容易?

“像是參羅利那,難道它不想轉生到尋常的原生星辰上麽?他轄下星域,合適的地方,也有個三五處,但它還是要轉生到真界,和巫神禁錮對抗,吃力不討好不說,某種意義上,就是從一個坑裏,跳到另一個坑裏。但不在這坑裏打個滾兒,也難以擺脫魔主的烙印……

“我降天君,也是此意。”

他倒也坦白。

隨著余慈對真界根本的理解加深,對趙相山所言,也有所領會。不過,就程度而言,倒是沒那麽強烈的感覺。

“何至於此?”

“當然至於,巫神自辟天地之時,難道是要為萬世開太平麽?”

趙相山情緒翻湧之下,倒是說了更多:

“巫神當年,也只是為了自家修行,感悟法則而已。或者說,他也擔心尾大不掉,故而開天辟地之後,以血脈傳承為法,所有在巫神之後的修士,都受到制約。然而終究有一日,被曲無劫斬破。

“可惜,曲無劫雖斬得破血脈牽累,卻斬不破天地桎梏。你們終究是在這片天地之下長成的,有著不可卸除的法則烙印,自然要承擔這一界的因果,得不到真正的逍遙。

“這一點,便是地仙人物,也要羨慕域外那些自然星辰上的生靈,不管他們有多麽柔弱。世人為何曰‘地仙’,便是警示這一方天地的制約,脫不開去,便是個縛地靈,說不定什麽時候便要遭了因果報應!”

余慈聽得心神觸動,但此時此刻,不宜多想,也不宜跑題,只沉吟道:

“所以……參羅利那為了從坑裏再跳出來,一定會想辦法對真界環境做出改變,那麽,他的計劃?”

“剛剛已經說過,將靈性裂分,逐一投送到真界,轉生洗煉,待到時機成熟,主靈轉世,再逐一收回。”

“這不是計劃的全部,我要的是他對真界的計劃!你說時機成熟,時機怎麽才算成熟?”

其實不用趙相山回應,余慈也能猜到:

所謂的成熟,自然就是真界生變,不再是坑殺地仙、神主的“絕地”。

趙相山情緒漸漸平復,意念更虛弱,但思路明晰深刻,一針見血:

“所有針對真界的做法,都不免要沿襲當年巫神的老路,也就必然要在巫神身上下工夫。這是捷徑,也是必經之途,沒有人能由外向內改變真界,除非花費像巫神那樣難以計數的時間。成,則事半功倍;不成,甚至難得其門而入。”

“必須要通過巫神?”

這一刻,余慈想到了翟雀兒和蘇雙鶴“收集劍修”的古怪舉動;也想到了羅刹鬼王、大黑天佛母菩薩在飛魂城做的“功課”;當然,也包括夏夫人的手段。

靈光串起來了!

暫時還沒有感悟受束縛的余慈,不理解百舸爭流的深層情緒,但這不妨礙他領悟事情的症結所在。

正如趙相山所說,不管是哪一方,必須要通過巫神!

所以,羅刹鬼王也好,魔門也罷,但凡是想要在真界天地法則體系上動腦筋的,都會把重心移到這上面來。

以夏夫人為代表的巫門修士,自然也不會任人宰割。

幾方角力,局面復雜,可知道了他們的圖謀,余慈就有了最基本的思路。

他抓住了最核心的問題:

“巫神何在?”

趙相山回答得好生果斷:“洗玉湖底。”

如此態度,讓余慈怔了下,才道:“竟不在飛魂城地界嗎?”

“中古時代,巫門興盛,千宗百派,飛魂城還算不上第一流的,只算是偏居一域。至於洗玉湖,則是巫門祭神之所,巫神在此才算合理。只是後來劍修當道、洗玉盟崛起,又有劍巫大戰,清剿了巫門勢力,洗玉湖礦產逐漸得以開發,成了各宗公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