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名過於實 刀劍相沖(第4/5頁)

余慈等一眾被排斥在劍陣之外的修士,不少人都被突然發動的劍陣嚇了一跳,絕大部分都沒跟上節奏,還有相當一部分根本就存了觀望的心思。

可萬騰山先前的布置,就注意了這點,幾次調整,不知不覺間,已將眾人的氣機與劍陣勾連起來,氣機牽引之下,一眾修士真像是踏在了雪崩大潮之上,身不由己,轟然前沖。

當然,這只是一個起勢,後面的沖鋒階段,如果眾修士有心,還是能夠脫離的,但若如此,對他們,對劍陣,都沒有任何益處。

不算余慈,端木森丘、商合、金鬥真人、魁鬥等長生真人,哪個不是明白人,也絕不願在此時和論劍軒翻臉。

故而也不用余慈提醒,他們便主動呼喝,或幫助,或喝令,甚至是威脅幾個步虛修士不要亂了陣形——他們本身其實沒有什麽陣形可言,能夠保持恰當的距離,捋順與劍陣的氣機聯系,就是他們的陣形要求。

就這樣,他們被大雪崩似的劍陣,一路“裹脅”到天魔群落前,旋即就是波開浪裂,直突而入。

出奇地,一眾步虛修士與天魔幾乎沒有什麽接觸,因為大雪崩劍陣的沖擊力實在太強,相隔十裏,就有劍壓橫空,離得越近,沖擊力越是可怖,那些天魔因為妄境被毀,還沒反應過來,當真是一潰千裏,一點兒阻攔的力量都組織不起來。

偶爾有從側方殺過來的,同樣是受劍壓的影響,殺傷力大減,又在外圍便被幾個真人修士擊殺轟飛,如此結果,讓之前緊張兮兮的幾個步虛修士有所放松。

可問題是,在四面八方都是天魔一族的環境下,這種清閑又能保持多久?

如果脫離劍陣,就是真人修士,也十有八九脫不出一個死字,說到底還是要傾盡全力,和論劍軒的劍陣配合,沒有別的選擇。

余慈是在一眾修士的最中央,不免搖頭苦笑一番,他也算是作繭自縛了,其實這種場面下,用符最好,但他前面拿出那麽大的排場,就算內心深處,不是那麽在意,但也沒必要給自己,給別人找不痛快。

所以,他幹脆就拿出湛空劍,決定先混一段時間再說。

不過再看眼下的形勢,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雖說天魔、眷屬、外道等等,加起來也是無邊無際,有上萬之數,但似乎萬騰山所說的主角,到現都沒有蹤跡呢……

他在這兒想著,論劍軒的劍陣分明也在進行微調,沖擊的勢頭雖然還非常強勁,但越來越有所保留,蓄起了力量,劍陣轉化也慢慢地轉化,如此再突擊二十裏左右,萬騰山再度下令。

令起之時,正是劍陣到了性質轉換的節點上,由此前面已經做了準備,劍陣變化當真如行雲流水一般,不見任何滯礙。

但不管怎麽說,受天理物性的限制,劍陣性質的轉化,都定然有一個衰減的“低谷期”,萬騰山的高妙控制,將此時間降至了最低,卻也無法將其抹消。

就是鎖定了這一刹那,兇戾殺意如刀,自虛空中來,以最精微之判斷,切在變化的節點上,入微入化到了極致。

天魔橫出這一擊蓄謀已久,極是陰毒淩厲,卻不料劍陣最前方的祁白衣也似早料到這一幕,不言不語,卻是有劍意盤轉,輕輕巧巧便將整個劍陣都納入其間,分明是如山嶽之重,飛舞卻若鴻毛之輕,不但順利抹過那一個轉折的關礙,且大勢扭轉,劍氣飆揚,呼嘯而動,便如一場暴風雪,盡情擴散,掃蕩數十裏虛空。

至於那殺氣刀意,一擊無功,也無衰退之相,倏然變化,初時還只一線,頃刻之間,便無限鋪展開來,真如狂飆巨浪,咆哮而至。

還在陣勢外圍的余慈等人,都感覺到那海嘯般的強壓,不少人呼吸都覺得困難,但眼前除了席卷而來的滔天大浪以外,亦是不見半個敵蹤。

這不再是天魔妄境,而是一種與論劍軒劍陣性質相近的刀陣!

兩邊都以是流動整束的劍意、刀意,引動天地法則體系變化,牽動偉力,加持其身,自生幻法,故能發動震憾人心的天地奇景,激起超越合力極限的力量。

論劍軒修士達到這一水準,是其長年以來,千錘百煉的結果,而刀蟻之整肅嚴謹,卻絕不在其之下,這卻是一種發自血脈中的天賦,只有在面對的時候,才知其確然不虛。

刀陣之前,論劍軒劍陣尚可應付,旁邊修士卻是不妙,抵不住那海嘯強壓,被刀浪推著,逼向身後的劍陣。剛退一段距離,卻又是劍意森然,刺背透肌。

這時候,眾修士不免就想到,昨晚上萬騰山為所謂“誤傷”,提前做出的道歉。

寒意襲上心頭。

如此一來,沒有人指望劍陣會讓開,只能往兩邊讓,可沖天刀浪又哪是那麽容易躲開的?頃刻間,就有一人發出慘呼,他受刀劍殺意的影響,轉移慢了半拍,便被刀氣劃過,什麽護體罡煞,防禦法器,都不抵半點兒用處,轉眼屍為兩半,血光迸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