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逼宮勸退 十年之約(第5/6頁)

有神兵在手,也不用再考慮如何發力,便在泥板上寫寫畫畫,最後幹脆直接在地面上動手,研究符紋分形當如何安排,竅眼如何流布,意圖先出其形,再明其神妙。

這可不容易。

余慈學符,絕大部分時間都是“感覺派”,這是由於他符法修行,多半自學,重實踐而輕理論,在這上面,玄元根本氣法也給予他充分的支持。真正涉及理論奧妙,都是從朱老先生處,學習“諸天飛星”符法時,才有所接觸。

如此做法,非他所長,總算是界域初成後,有“不由他而自知”之妙,解析神通如魚得水,承接了絕大部分計算消耗,許多想法,都似是靈光乍現,妙手拈來,不再鉆牛角尖之後,進度竟是大增,再用了兩個多時辰,就有了雛形。

檢查幾遍,確定沒有什麽關鍵性的錯誤,他將復雜的符紋分形,依序刻印在泥板上,終於松了口氣。

接下來疊竅合形之類的工作,他是做不得了,故而轉而向薛平治,坦言道:

“先說於元君知曉,小子急切之間,也想不出十全十美的辦法,此法不能一勞永逸——其實吧,就是學成了‘熔爐’,也做不到。”

薛平治略微點頭,罕見開口道:“無需一勞永逸。”

余慈聽得心頭微寒,從中可知,這位女修的本意,也不是“治病療傷”那麽簡單。

搖頭揮去雜念,他不介意說些好話:“元君如此通情達理,小子當真慚愧,我想出的這個法子,是將那熔爐之法,借符箓之力,加持到元君身上。”

說到這兒,他看了看薛平治的反應,卻是沒什麽收獲,便繼續道:“符箓的持續時間還不太清楚,若不理想,後面還要調整。只是我這具分身,不適合施展符法,元君可有相熟的朋友,精通符箓的?”

說到這兒,他想起一人:“嗯,那位符咒雙修的道友,似乎可以代勞。”

他說是的馬明初,那人在子午磁山上的表現,給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薛平治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余慈一怔,既而恍悟:“呃,抱歉,失言了。”

若按他所說,這等於是另一種形式的心法外泄,余慈不在乎,天遁宗可在乎得很,這時讓人幫忙,就是害人家了。

但話又說回來,碰到這種事情,能置身事外的可能性真不大,看屈成那激烈的反應,來一個“寧枉勿縱”,也不是不可能。

薛平治其實也不是拒絕,稍事沉吟,便向外發了一道傳訊法術,過了一會兒,有人在外發聲請入,卻是俞南。

進到室內,俞南視線從眾多泥板上掃過,隨即向薛平治道:

“稟元君,明初道友已於昨日離開。不過近幾年,他都會在老師座下聽講,想來等諸事安排齊備,便會到老師洞府去。”

這種安排,一看就知道是為天遁宗的報復做準備,那馬明初倒也精明。

薛平治嗯了一聲,又看向余慈。

“若是元君不急……”

余慈也沒有什麽別的想法,漫不經心地回了句,一側俞南則再度開口:

“不論如何,此非久留之地。”

薛平治和余慈都看向他。

自從結成元神血咒之後,俞南眉心至前額,便有一道清晰的紅痕,顯現出來,鮮紅如血,微有暈染之狀,這一情況,其他三人都不存在。

據說這是立咒“中人”的標志,也是與元神血咒最為貼近的表現。一旦立咒人中,有人違逆咒誓,那血咒之力,便會先降到俞南身上,再由余南導引,誘發劫數,將違誓人斬殺。

這個角色,倒和當年與老天爺“合作”的余慈有點兒相像,非是膽識驚人之輩莫辦。

谷梁老祖那麽“輕易”答應,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怕都是被弟子的態度所懾。

立咒之後,俞南卻還是那幅平平淡淡的模樣,言行都是不慍不火,此時他便道:“老師在此地設局,多日來甚是招人眼球。昨日放走的那幾個散修,怕也要傳遞消息。”

當日,追擊玄黃殺劍的五個散修,受制於薛平治兩儀圈下,昏迷不醒,後來也不知被俞南扔到了哪裏去。在他們之前,還有兩人,敗在俞南手下,逃遁無蹤,這時候,消息也應該傳播了一定範圍。

若不想再惹什麽麻煩,確實該走了。

“去龍霄城。”

薛平治直接定調,俞南躬身應是,又看向余慈。

余慈對俞南著實有一些忌憚之心。

昨日立咒時,他提不出元神根本,急切間,是經過本體和承啟天中轉,從億萬裏開外的鬼厭分身上,借了些過來。

那邊雖是三方元氣凝聚,但有分化念頭坐鎮,又經天劫洗煉,靈性十足,玄通自備,竟然瞞過這邊,也瞞過了老天爺——其實瞞沒瞞過,真不好說,俞南這人的“大還心鏡”神通了得,眼光淩厲,又是“中人”,說不準就會看出什麽端倪,他也絕不想故意違誓,看看給老天爺“可趁之機”的後果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