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愚蠢(中)(第3/5頁)

但是公爵也並不是非常在意侯爵的,至少在先忙著處理阿薩這件事情上還來不及去過問。因為侯爵那些很明顯不過就是些小聰明而已。看看那敗家子那落魄的模樣,雖然有看得出自己意圖的聰明頭腦,但是卻把那麽好的頭腦和才華都浪費在聲色犬馬上和那些什麽狗屁藝術上什麽女色上,落魄潦倒,最後不得不被自己要挾住。

被什麽感情沖動糾纏那是愚蠢,而那些花俏的小聰明簡直是比愚蠢還不如的無可救藥。

真正的大聰明大智慧就是要用來決斷,用來放棄其他一切有妨礙的東西,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自己的目標上,把所有能利用的東西都利用起來,最終去達到成功的顛峰。就像自己一樣。

想到這裏,公爵感到仿佛有種久違了的豪情在胸中波動。他站到了窗前。

王都的燈火輝煌樓台庭閣都可以在這裏盡收眼底。公爵伸手對這景色虛握了一下,那雙布滿了青筋,傷痕,磨練和努力痕跡的手是握得如此的有力,如此的穩健。仿佛這所有的繁華他都可以盡握手中。當然還包括那些無數的愚蠢之輩。

王都的另一邊。重兵把守的地牢中,兩個曾經是公爵最親密的人現在的心情和公爵完全是截然相反。他們不只看不到任何的繁華與生機,連希望的權利都沒有。

地牢裏條件並不差,甚至比普通的旅館還強上不少。這兩位即便是犯人,但身份依然特殊。而且公爵也絕對沒有要虐待他們的意思。他希望他們兩人都好好地活著,至少在還有用的時候。

地牢裏面並沒有守衛。這兩人隨口說出的話很有可能都是高度的機密,公爵不想節外生枝,連送飯食進來的都是特意去找來的聾子。

克勞維斯在魔法學院的牧師們的努力下基本上已經把命保住了。但是他的精神卻幾乎全崩潰了。他身體稍微好了點就整天跑到鋼柵欄前吼叫著要見姆拉克公爵,一直吼叫到嗓子完全吼不出聲,把所有送來的食物都到處亂扔。可惜關於如何對待這兩個犯人公爵是已經下了禁令的,無論他如何吼叫都沒有回應。

不再喊叫之後克勞維斯就是看著自己已經完全廢掉的手又哭又笑,有時候用自己的牙齒去把那只手咬得鮮血淋漓,把自己那間牢室裏所有的東西都砸得稀爛。有時候把拿自己去撞墻撞得頭破血流,但是卻始終沒有自殺。有段時間裏小懿懷疑他已經完全瘋了。

終於在一次歇斯底裏地瘋狂的吵鬧後,克勞維斯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只用哭腔喃喃地說了句:“原來我現在對他唯一的利用價值就是這一條命。”然後就縮到了墻角昏睡了過去。

小懿在地牢中的日子要安靜平穩得多。當然這樣的安靜平穩也只是相對於克勞維斯的情況而言。她畢竟是被自己的父親作為誘殺她心愛之人的誘餌而囚禁起來的。

無論是什麽樣的女子處於這種情況之下,能夠不像克勞維斯一樣歇斯底裏就已經很不錯了。但是小懿卻只在一兩天的仿徨和焦躁之後就安靜了下來,她每天都好好地吃著送來的食物,好好地休息。而其他時間她居然開始冥想,在並不寬闊的囚室裏面活動筋骨,好象是一個在為即將到來的比賽而養精蓄銳的角鬥士一樣。至於旁邊的克勞維斯不管怎麽鬧她也全不理會。

“喂。你聽得到我說話麽?”突然有一天,克勞維斯開口說話了。雖然是有氣無力的聲音,但是確實不再是瘋瘋癲癲的吼叫,而是在對別人說話。而這地牢裏並沒有第三個人。

小懿雖然微微有點驚訝,但是還是淡淡地回答:“聽得到。”

兩人的牢室是斜對著的。只要不是刻意地互相張望,就只能夠互相聽見聲音。

“你為什麽這麽鎮定?你以為他會來救你麽?”克勞維斯問。

小懿更有些驚訝,克勞維斯應該沒有參與公爵的這次行動,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中。她忍不住問:“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被關起來。”

“我在公爵府和轉到這裏來的途中都聽到了士兵們的一些談話,羅尼斯主教被刺殺,通緝那個混蛋……我大概猜得到是怎麽回事。我對公爵大人一向都很了解。”

“哦,那你也一定他為什麽把你抓起來了。”小懿淡淡地回答。她對這個人一向都沒好感。

“就算不知道,現在也大概能夠猜到了。我知道我父親去見過公爵大人,然後主教大人才被刺的。”克勞維斯的聲音一直都帶著若有若無的哭腔。“那你知不知道我們兩個應該是死定了的呢?既然公爵大人放心把我們兩個知道這麽多的人關在一起,那絕對不會讓我們活著出去說話的。”

“大概吧。”

“那你為什麽還這麽鎮定?天天做著準備。幻想他來救你,然後你們兩個像故事裏的男女主角一樣合力突圍逃出生,遠走高飛?呵呵……哈哈……”克勞維斯應該在笑,但是發出的聲音居然是哭。原來小懿這些天的動向他都是留意著的。“你以為他會來救你麽?明知道送死還來?他有那麽蠢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