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回來了(第2/3頁)

山德魯的眼睛瞪得好象要掉出來,咬切齒地問:“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借給誰了?”

“就是公爵大人的女兒……她去外面旅行,說路上看著玩……你那本書扔在書櫃後面,我以為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阿薩第一次看見山德魯這麽激動,有點不知所措。

“女人!我就知道又是女人!快去給我追回來,去,去,去。”山德魯氣極敗壞,把阿薩推攘出門又用手戳點他的頭。“告訴你,再年輕氣盛也要多用上面這個腦袋來想事情,別一天到晚都是女人女人。”

阿薩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麽,只拔腿朝公爵府跑去,說:“我先去問問她究竟在哪兒……”

公爵府的下人素質很高,即便看到他不起眼的打扮也絲毫沒為難他,迅速地幫他通報了。

出來看見是他,公爵大人像看見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立刻露出很溫和的微笑。他旁邊的克勞維斯雖然表情沒什麽變化,臉色卻有些發寒。

阿薩說拿來了能夠治療小懿的藥,公爵卻並沒有表示出太大的反應。這段時間裏他已經找遍了所有能夠找到的醫生和牧師,而女兒的傷勢不僅沒有絲毫的好轉反而隨著時間在不斷惡化。他早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在阿薩的執意要求下,公爵還是帶他來到小懿的床前。

如果不是公爵親自帶著自己來,阿薩實在不敢相信面前床上的就是小懿。

她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膚色已經幾乎和死人沒什麽區別。原本豐滿紅潤的雙臉頰已經完全凹陷了進去,雙眼緊閉著,在只剩皮膚覆蓋著的臉骨上顯得很突出。

“從上周開始她就幾乎都這樣整天昏迷著了。醫生和牧師們都說她隨時有可能就這樣停止呼吸。”公爵語氣沉重,他的心情確實也很沉重。這是他的女兒,從小看著她如何一天一天的從繈褓中的嬰兒變得亭亭玉立,而現在卻在看著她在床上慢慢地死去。

而且她也是他手上很重要的一張牌,用以和一個龐大有勢力的家族拉上關系的牌,那直接影響到他的宏大計劃。

她已經昏迷成這樣了,還能吃下那張世界樹之葉嗎。阿薩心裏惴惴不安。

應該沒問題才是,這畢竟是神物。他雖然並不清楚‘神物’到底是什麽,但也只有對這個不清不楚的概念寄予全部的希望了。他拿出懷中的世界樹之葉,很小心地捏開小懿的嘴,把樹葉塞了進去。公爵大人皺眉在旁看著。

幸好,這東西也確實發出了和它的稱謂所符合的神奇變化。世界樹之葉在小懿的嘴裏慢慢融化,並不是變作液體,而仿佛是直接融進了她的身體中,一點一點地變小,再慢慢消失了。小懿的嘴慢慢閉上,半晌,她自己突然長舒一口氣,呻吟了一聲。

阿薩也終於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他已經看見小懿臉上泛起了血色。

公爵微張著嘴,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女兒的臉色逐漸紅潤,原本微弱的呼吸也慢慢地變得平穩起來。他看著阿薩,伸手過去握住了他的手,張著嘴想要講些感謝的話,但是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已經超越了他平時圓轉如意應對自如的理智,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

阿薩看著面前的公爵。現在他只是個激動的父親而已,這純粹的欣喜能讓人感覺得很清楚其中並沒有絲毫的心機和其他事物。阿薩自己原本也很高興,現在更是非常的高興,甚至喜笑顏開。

克勞維斯木然地站在門口,像個旁觀者一樣冷漠地看著裏面的情況。他的表情還是沒什麽變化,看起來仍然那麽英俊威武,只是臉色泛起一陣青色。和他未婚妻臉上健康的紅潤和公爵臉上激動的血色正好相反。

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公爵大人居然這樣地失控。

公爵大人的深沉,睿智,心計,老辣,捉摸不透都讓他很佩服,很畏懼。在他的心目中公爵大人首先是一個偶像,一個指導他如何去獲取成功和權利的神龕,然後才是現實中的那些關系。

而現在這個在他眼中的神龕卻被明顯的表情所軟弱了。克勞維斯認為包括高興在內的一切溫情都毫無疑問地是軟弱的象征,即便表達出來,也只是一種在合適場合上演出的手段而已。而現在公爵大人居然會被披著那樣肮臟破爛的衣服就敢直闖公爵府的下等賤民所打動,讓他感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被褻瀆的味道。

不只如此,他還有種失敗感。不管他如何地努力,做了什麽事,公爵都沒有對他表示出多大的贊賞認同。而現在對著這個低等的垃圾,公爵的臉上明顯地帶著感激的神色。這無可置疑的表明,在公爵眼中他不如那個下等人。現在這個明朗徹底的失敗讓他陷入極大的憤怒中。

突然一個下人快步跑了進來對公爵稟報:“外面有兩位教會的牧師詢問阿薩先生是不是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