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第2/3頁)

“……卻說那縣令大人,看這人如此的頑固不冥,當即怒火中燒,抓起一把令簽就摔了下去,直落到那兇徒身前。”說書先生重重地一拍桌上放置的厚木板子,喝道:“大膽狂徒!事到如今還不從實招來,左右給我打!”

“這令簽一落,左右手提大杖的差役們頓時咚咚咚地敲打地面,還高喊‘威武——’”

幾個孩子聽得目不轉睛,瑾哥兒還情不自禁地跟著喊道:“威武——”

“大哥,”他興奮地轉頭看向康哥兒,“你有沒有去瞧過爹是怎麽審案的?也是像這位知縣這般威風嗎?”

康哥兒搖頭,“我沒去瞧過,不過審案都應該差不多吧。”

說書先生沒有被幾個孩子的說話聲打斷,他繼續說道:“那堂下跪著的黑瘦漢子張山一聽,頓時就嚇得兩股戰戰,喊著‘冤枉啊’‘冤枉啊’‘不是我偷的,這牛不是我偷摸的啊……’”

說書先生說到此處,便停了下來,對著屏風後面以及前面坐著的劉玉真等人拱手行了一禮,“太太,姑娘,諸位少爺,這孟知府巧拿偷牛賊的上半段就到這了。這張山究竟是不是這偷牛賊,還是說他的鄰居李四是,亦或者是那牛販子王五,這就全都在下半段了。”

“這欲知後事如何,且……”

“咦,怎麽不說了呀?”瑾哥兒正聽得精神著呢,見他停下來頓時奇怪的問道。

康哥兒正欲解釋,但身後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這是要討賞呢。”

他一轉頭,剛好看到陳世文從敞開的大門走了進來,身上的官袍還沒褪去,頓時驚喜道:“爹!”

“爹你可來了!”

“爹,這說書的給我們說微服私訪的孟知府巧拿偷牛賊的故事,可威風了,還有人喊威武這樣,爹您審案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啊?”

幾張嘴一起說,陳世文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好。

他從荷包裏取出一塊碎銀子扔了過去,對那見到他後就有些緊張的說書先生道:“你繼續說吧,將後面兩折都說完。”

“是是是,”說書先生收好銀子,定了定神,右手一拍又再度說了起來。

“且說那縣令扔下了五根令簽,左右便上前幾步壓著那張山趴附在地上,然後雙手高舉,眼見著這板子就要重重擊下!諸位客官,這一根簽就是五板子,五根那就是二十五板子啊。這張山自有體弱,這二十五板子若打下去那命都得去了半條。”

“這旁人不知道張山偷沒偷牛,但是昨兒夜裏正巧借宿在張家的孟知府可是清清楚楚的。”

“於是就在這板子就要打下去的時候,大夥兒就聽到有人在喊:“住手!他不是那個偷牛賊……”

陳世文在劉玉真身側坐下,見她也聽得專心便笑道:“怎麽你也感興趣,若是喜歡便請他回去給你們說上幾日。”

“是很有趣,”劉玉真轉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他剛剛還學了一段鳥叫聲,像得很。”

“是很像,”陳世文點頭贊同,“聽著就像到了山裏頭一樣。”

劉玉真醒悟過來,“你是以前聽過?不然怎麽會知道。”

陳世文並沒有否定,他解釋道:“以前某位大人過壽的時候,請了他去說過一段,當時說的就是這孟知府巧拿偷牛賊,這個故事一共有三折,這第一折 ……”

“停停停,”劉玉真連忙阻止了他,“我們還沒聽完呢,你先不要說。”免得失去了第一次聽的驚喜感。

“也罷。”陳世文不再細說,自然地端起劉玉真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

“……證據確鑿,這王二再不能抵賴,在孟縣令跟前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原來這王二……所以他和縣令同流合汙,這些年竟然偷殺了十幾條牛,傷心病狂。”

“依著朝廷律法,這孟知府當即就將這王二判了個斬立決,拉到刑場砍了腦袋。而那糊塗縣令不但知情不報,還貪贓枉法,孟知府便讓人褪去他頂上烏沙,打入大牢!諸位客官,這孟知府巧拿偷牛賊的故事小的這就講完了。”說書先生再度拱手行禮。

“你說得不對,”康哥兒聽完了有些疑惑,便問道:“按照我朝律法,這死刑犯都要送到京城由大理石復查,若真是罪有應得才會秋後問斬,沒有區區一個知府說斬就斬的道理。”

“這是其一,其二便是我朝關於牛的律法上說……”

“對呀對呀!”已經開始學律法的瑾哥兒和瑜哥兒也附和道:“夫子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朝廷律法不管是做官還是做百姓都是要遵守的,怎麽這孟知府就明知故犯呢?”

說書先生被問得啞口無言,他是怎麽也沒想到會被這樣問的,頓時急道:“這,這是前朝,所以……”

“前朝也不對啊,依照前朝的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