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第2/2頁)

不管不顧地喊道:“娘,如此不守婦道的賤人還留著作甚,讓她敗壞家裏的門風教壞哥兒、姐兒們嗎?不如找個籠子將她關進去拉去沉塘了事!”

“你你你——”二老爺手指顫抖地指著她,最後袖子一甩吐出幾個字,“你這個毒婦!”

二太太大大地冷哼了一聲,強撐著別過臉,以手拭淚。

兩人這一出鬧劇除了作為兒子兒媳的劉延錚與顏氏有些為難外,大房幾個是沒放在心上的,曾二舅不但沒放在心上他還覺得可笑,臉上帶著笑意對老太太道:“先劉老大人尚在時,治家甚嚴,家父時有提及劉家家風吾等尚不及也。”

“沒想到不過十幾年過去,劉老大人不在了,這劉家家風也不在了。”

曾二舅微微搖頭,“這事若是出在我們曾家,那這女子和那奸生子定是活不成的,而男子不管是誰,若是膽敢做出辱沒家風之事也會被我父親親自打斷腿。”

“老太太,”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沉下臉的老太太,“二老爺是我妹夫的親弟弟,當年他既然先與郭姨娘有私情,為何不稟明了您老,成就一雙好事呢?”

“非要等到我妹夫納了人之後才藕斷絲連,還生下了孽種,這十多年裏他不是沒有悔過的機會,但是……”

“但是直到剛才他依舊不覺有愧,”對他們失望得很的劉玉真接口道:“他在我父親病重之時,不想著為他延醫問藥,卻與郭姨娘偷歡。”

“待我父親去後更是指使郭姨娘將肚子裏的孩子栽贓給我父親,冒充我父親的女兒混淆大房血脈。如此無情無義、無德無能之人,老太太這不知輕重的五十大板就想打發了嗎?”

“說了這半天對我父親卻毫無說法,連個道歉也無,您將我父親置於何地?”劉玉真直視著老太太,嚴肅地問她,“他已死了這麽多年,連個公道都不能得嗎?”

一室沉默,只聽得劉玉真的聲音在屋內回想,“老太太,分家吧,這樣的‘二叔’我們大房消受不起。”

……

分家自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決定的事,尤其是大房如今有嗣子在身,香火有繼,所以若是此時分家大房是能分得一部分產業的。

這二房自然就不願意了,跳上跳下地反對,但劉玉真母女鐵了心要這麽做,還有曾二舅支持所以也不是毫無勝算。

“真兒,你這是怎麽了?”曾氏今天從壽安堂回來後心情一直不錯,見劉玉真神色有些不對便關切地問道:“可是累了?那換身衣裳好好的歇一歇吧。”

“娘,我不累,”劉玉真回過神來,問道“您說父親會不會怪我啊?我們是長房,但是我卻想著要分家。”

分家這個主意是劉玉真提的,她最開始的想法是將二老爺和郭姨娘送到衙門裏去,讓他們受到律法的制裁,但說出來後卻被二舅和母親笑了一通。

他們說依照朝廷律法,二老爺和郭姨娘兩個只會被流放一兩年,尤其是二老爺若是拿錢疏通可能連流放都不用去。所以報官只能解一時之氣,除了讓劉家名聲敗壞之外沒有什麽特別大的益處。

同理族規也是一樣的,郭姨娘是活不成的,但二老爺卻不會傷筋動骨,畢竟郭姨娘只是一個姨娘而已,賣身契都還在老太太手裏的。

所以還不如換個別的。

於是劉玉真就想到了分家,一來從此遠離了二房他們,只需要逢年過節來拜一拜老太太便好。二來就是因為他們不在的時候,母親和瑞哥兒若是能搬出去也更方便些。

“你父親他不會怪你的,”曾氏溫柔地摸著她的頭,就好像還是小時候那樣,“他還活著的時候就看不慣老二的吊兒郎當貪財好色,好幾次將人抓來訓斥,更別說還出了這樣的事,如今能與他分開想來你爹也高興得很。”

“好了,夜深了你快去歇息吧,我再去給你父親上柱香。”

“我也去,”劉玉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去和父親說幾句話。”

於是母女兩個就進到了內室,給劉大老爺和劉玉真哥哥各上了一炷香。煙霧繚繞之間,劉玉真看著哥哥那個嶄新的牌位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娘,今日的那個湖,就是當年哥哥掉下去的那個吧?”

“是啊,”曾氏嘆息道:“我今日一瞧這心就痛了起來,你哥哥他當年就是躺在那湖底下的。”

“你問這個做什麽?”

劉玉真心中有些疑惑,她將手裏的香插入香爐之中,再小心地將香爐裏頭燒完了的香拔了出來,平靜地回復母親,“沒什麽,我只是想著不如請些大師來,給哥哥做一場法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