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2/2頁)

“那是女孩兒該學的嗎?!”

“《女則》《女訓》慧姐兒如今是一點都不知道,等將來議親的時候人家一聽說慧姐兒學的是男人的玩意兒,賢良淑德半點不通,哪還有人家上門求娶?”

“你這是想害了我的慧姐兒啊!”這一席話二太太是說得抑揚頓挫,激動萬分,唾沫星子都飛出來了。

慧姐兒也很激動,掙脫了她的手跑到劉玉真這邊,大聲反駁道:“外祖母,母親沒有您說的這般,我在閨學裏頭也過得很好,夫子是真正有學問的人。”

“才,才不是您想的這樣!”

劉玉真:“……”她拍了拍慧姐兒的肩膀,都要被二太太這不分青紅皂白的話氣笑了。

雖說那些女孩兒的祖父、父親等最高不過是五六品,但也是正經的官宦之後,慧姐兒在那念書時若不是有曾家的關系,不說能不能進去即使進去了怕也是要受排擠的。

這樣人家的女孩兒竟然被她說成是阿貓阿狗,也不想想她自己的身份,王家祖祖輩輩一個讀書人都沒有。

還有那‘害人’的閨學?

那就更扯了。

這些年但凡從那閨學裏結業的女孩兒,聰慧明理心中自有一杆秤,思維方式接人待物等都大有不同,多少人家求娶。要不是那女夫子志不在此,又懶散度日,恐怕閨學裏就不只是如今那幾個女孩兒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尤其是這樣指名道姓罵她的話,劉玉真若是忍了那往後也不必回劉府來了,因為沒那個臉。

“二太太,”劉玉真不客氣地回敬道:“慧姐兒來往的這些女孩兒,家中長輩皆有品階在身,您說話要客氣些。至於您說的那閨學就更不得了了,那女夫子連侯夫人都教導過的,四書五經既然能教導男子科舉做官治理天下,難道還教不好女子管一個家?”

“再說了,也就是這兩年才學四書五經,往後還有琴棋書畫、煮茶插花、管家理事、騎馬打球等等在候著。”

說完了這些,她又意有所指地補充道:“慧姐兒是我陳家的姑娘,如何教導是我們陳家的事。”

“二太太,這一家有一家的規矩,祖父還在時我們姐妹幾個也是跟著大哥哥他們到族學裏頭讀書的,四書五經也讀過幾篇。”

“可見這四書五經也是劉家的姑娘應該學的,就是不知道王家要不要學了。”劉玉真笑望著她,“不過我想應該是不用的,回來的路上我們路過府城去拜會了知府於大人,您可還記得他府上的王姨娘?”

“聽說這幾年她包攬訴訟犯了幾個大錯,被知府大人送到了莊子上。可笑的是,王家不但不勸著王姨娘改過自新,竟還想著再送一個女兒進去,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原來這就是王家的家風。”

這就是指著鼻子罵王家教養不行啊,二太太被劉玉真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響才緩過這勁頭,咬牙道:“你,你,你這個,好你個牙尖嘴利的,之前竟瞞了我去。”

她怒急攻心便口不擇言,“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當年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嫁過去的!如今翅膀長硬就起心思了,我告訴你沒門!

“我的玉珠才是原配!”

“你就是個填房罷了,將來你死了要埋在我女兒身後,沒我點頭你都埋不進陳家祖墳!”

曾氏原本只是在一邊悠閑看著,還有心思安慰有些被嚇到了的慧姐兒,但現在聽到二太太說出這樣的話頓時就瞪圓了眼睛,正欲張口便聽到女兒冷冷地說道:“我死後埋在何處就不勞您費心了,畢竟等我死的時候,您的屍骨都已經成灰了吧。”

二太太還欲再說,卻聽到身後傳來陳世文冷冷的聲音,“二太太,這一家人管一家事,我陳家如何教養女兒,和您並無幹系。”

他沉著臉,大踏步走來,“至於我們死後葬在何處……”

他頓了頓,看向了冷著臉站得筆直的劉玉真,又轉過頭看向二太太道:“其實這次回鄉,我除了祭祖外還有一件事要做,既然二太太您都提起了,那我也就直說了罷。”

“我欲將玉珠的墳塋合攏,將來我死了,就不與她葬在一處了。”

“免得擾了她的清靜。”